一夜驚慌鬧得沸沸揚揚,到頭來,分明是一場悲劇的落幕,宮中的人們的心卻都是一樣的麻木冰冷的,潛在自己宮中默聲看了這一場戲,卻不覺淩妃可憐,隻覺上天開眼。

    為表示與楚子凱同心一意,翌日清晨,眾妃就迫不及待過來天子殿請安問候,那臉上硬擠出來的那副同悲同傷感同身受的模樣,皮像肉不像,看得楚子凱心中越發煩悶,將她們盡數遣了出去,大門一關,隻願留虞昭陪著,外頭刮的風下的雨皆是在他意料之中,便不想再去細探究徒添不快。

    果然料得不錯,那些人轉頭就卸下偽裝,抑製不住心頭狂喜,要聚在一起分享快樂,人人都是慣會在別人的痛苦之上尋得歡喜的高手。秋風蕭瑟,她們卻舍不得放下炎炎夏日才用的上的扇子,人手一把,就能裝點上一身變臉的好本事。

    談及鏡花樓裏那位可憐的淩妃時,拿起團扇輕輕一遮,眼中流露的神色似喜非悲,出口的語氣是無比惋惜的,可側眼一望,那掩在扇下的嘴角,卻都是忍不住往上揚的。

    滿宮裏大快人心的喜悅暗暗流淌,唯有鏡花樓的失落昏暗遲遲不散,據說那在枕套上灑引蟲水的罪魁禍首也抓住了,原是司製房一個被淩妃責罰過的繡娘,原先那事過後,她心不思悔過,心存怨恨,逐漸生成了害人的歹心,總瞧著機會想報複回去。

    那日看虞昭吩咐司製房為淩妃做福枕套子時,那繡娘接了任務,心頭舊恨湧上,便豬油蒙了心,不由糊塗起了歹意。事情敗露之後,刑房裏的酷刑還未受完,她就痛心疾首認了罪畫了押。

    除此之外,刑司就此事還順帶查出她曾濫用職權與宮外商人私通買賣贏取暴利,也是一項死罪,當日她僥幸逃過,如今便一同算賬,更是罪上加罪罪無可恕,板上釘釘她不能逃過那絞刑架的處置。

    至於那翁禦醫提出的,淩妃母子遭難可能是因留夢籽被調換成了引蠍的蠱玉珠一事,幾十餘禦醫將那枕芯中的藥材取出,一點一點當眾驗明了,根本不符實。

    故刑司裏百餘查案的探官,自審出了司製房那繡娘的供詞後,就都收了手拍板定案,認定了此說法就是真相,眾人見確實無憑無據定虞昭的罪,不得不承認了這結果。

    隻是在心裏暗怨那宮女蠢了些,這麽個大好機會,怎不行事再縝密一些,添一把火趁機把虞昭拉下水淹死才好,白白做個了短命鬼,實在命賤了些。

    那些看不慣虞昭受寵的人,都不忍在心裏暗暗惋惜一番,事情以過良機已錯失,又確實無可奈何,隻能繼續看楚子凱每日依然盯著朝暉宮去,恨得心頭直嘔血。

    大半人心如上所述,世上清者自清一說,在這深宮之中,從來是不管用的,楚子凱從小看著這些人長大,深諳其中道理,所以為了讓虞昭不受此類不懷好意之人的懷疑傷害,才藏下真相一手編織了這障眼法,總算糊弄過她們暗藏鋒刀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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