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此言,虞昭滿心悲涼,急喘幾下甚至快忍不住哭出聲來,連忙壓下,輕聲道:“縱然你將我捧得再高又如何,你我之間,至始至終都得不到真摯的祝福?”

    “那何人能得到,你和耶格岐?”楚子凱一把將她衣襟上的紅瑪瑙墜子扯下,扔進旁邊河流之中,因不知情,心下認定那就是耶格岐所贈的那一個。厲聲道:“並非,我想要的東西,西番從來都是趕著奉上,何況你本就是我的。”

    虞昭答道:“陛下如此做,不顧慮他人感受,強權壓製,會受萬人指責。”

    聽她出這話,楚子凱悲歎道:“昭昭啊昭昭,我自以為愛意如水柔,不曾想在你心目中,成了泛濫洪災,壞了那世人傳頌的情了是嗎?”語氣一轉,帶上了淩厲威嚴:

    “世人不知,但你知我知,你先與我行了三拜,本就是我的妻,耶格岐才是後來者,我要我的妻子回去,經地義,何以就成了他們口中的罪人了?”

    “是啊陛下,世人不知,我此生最畏懼的便是世人。”

    “世人皆在朕的龍椅之下!”

    二人爭論不休,所騎的汗血馬好似又靈性,平緩地走著,一點顛簸也感受不到。像是知曉主人的意願,分明無任何指示,確確實實是朝著大楚方向去的。

    一一夜的經曆,虞昭心中認清了,這馬不會掉頭,楚子凱的心意也難平,爭論再多亦是徒勞。遂擦幹眼淚看他,破罐子破摔般:“那你到底要如何?”

    聽虞昭發問,楚子凱不厭其煩,又將過無數次的話告知:“我要我的妻子回來,陪我共渡餘生。”

    虞昭問道:“那我的家人呢?不隻是你,他們也不舍,就為你一人拋下他們了嗎?”

    若隻身一人,了無牽掛,虞昭覺得就能放棄所有,下決心跟著他回去了,哪怕此生都被束縛住也沒關係。

    可如今並非孑然一身,牽掛係在南榮府,南榮府在西番,走不了。族中後繼無人,南榮夫婦二人將傳承的希望皆寄托在虞昭身上,若是走了,那苦熬半生,好容易拾起的盼頭,又盡數破滅了。

    楚子凱不知她心中所想,隻覺此刻虞昭所問,好似是在商議離開後的事宜一般,心中稍安。

    隻要她有跟自己回去的意願,所提出的問題,楚子凱是樂意回答的,此刻臉上終於有了絲笑容,柔聲道:“聽你的,你若不舍,我下令讓邊關大門常開便是,隨時可讓他們來,也可在京州賜府供他們長居。”

    虞昭搖頭:“如陛下所見,我阿祖與祖母都年老,家中還有位阿吉不能離我片刻,我娘已經再嫁,南榮府如今隻我一個後人,他們都想讓我留在西番,我也不想離開他們,陛下依然要強人所難嗎?”

    此言又表明了態度,二者之間,虞昭的心依然偏向西番,楚子凱的笑容逐漸收斂,臉又冷下,單手將她固緊,再不想聽她任何話,又欲揚鞭飛馳。

    忽聽後方卻也傳來一陣急促馬蹄聲,有人遙遙大喊:“陛下留步!”

    這聲音虞昭能辨別得出來,是文淵,想來方才路過的楚營應該就是他在鎮守。

    聞聲,楚子凱拉繩收步,轉身回望。虞昭也想探起身子查看,卻被楚子凱用一手按回。

    等文淵走近,楚子凱冷聲吩咐道:“回去,繼續留守,與你妹妹接應,必得控製住葉城一帶。”

    文淵得令,拱手道:“臣遵命,但陛下策馬速度太快,後方禦林衛跟不上,還請陛下告知落腳點何處,好讓他們有個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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