銅鏡裏的人,除去這一身汙糟,換上這櫻花點綴淺粉紗衣,千絲長發一泄而下,清潔純然雲香飄逸,一時間判若兩人。

    金絲雲雀看著銅鏡裏的人,搖頭歎了一歎,

    “九木啊,你若這般靜靜坐著,那宮嫦娥在你麵前都遜色三分,可若是動起來......”

    “怎樣?”

    “嗬嗬……”金絲雲雀不懷好意的一笑一譏諷,“有些對不起你阿娘給你生的這身絕世皮囊啊。”

    九木將頭反轉過來,嘴角輕邪一勾,“金絲雲雀,你既要自取其辱,就別怪我不客氣,我九木尚有這張不相稱亦不錯的皮囊,你呢?千年了,竟是連個皮囊都化不出,有什麽資格在這裏指手畫腳?”

    “你……”

    又一次的口舌之戰在金絲雲雀結結巴巴接不下去的時候結束,此次九木勝。

    雲雀好一番自討無趣,拍拍翅膀飛出窗外獨自找樂子去了。

    不時,又是一陣敲門聲響起,卻不似剛剛那番溫柔輕扣,倒像那戰場上擊鼓一般“咚咚咚……”急切震耳。

    莫非又是剛剛那美仙娥?這次這麽著急又送什麽物件呢?

    九木起身,拉開門楣,卻不是剛剛那美仙娥,而是一位風風火火怒發衝冠的少年郎。

    “喂,剛剛是不是你……”少年一隻手捂著額頭,另一隻手捏著一塊鵝卵石,起勢火焰高漲,一副興師問罪之狀。

    與九木一對視,那後半句莫名淡了下去,“……丟的鵝卵石?”

    九木看著這少年心中一驚,方想起剛剛竹林裏的一聲慘叫,莫非中招的人不是雲雀,而是眼前這位少年?難怪那一刻覺得雲雀叫聲突然變得如此深沉亢進,僥幸以為自己射中靶心,不想歪打正著,砸中個倒黴鬼。

    九木聲低喃,“壞了,找上門來了。”

    看著少年那五指間溢出的絲絲血跡,好像贍不輕啊,九木好生愧疚,又好生尷尬,“嗬……,公子,真是對不起,我並非有意傷你,哪知你路過的這般恰到好處,都怪我太大意。”

    語落,縱觀少年有些癡呆之相,嘴裏不時念道什麽“雲想衣裳花想容?春風拂檻露華濃……林花謝了春紅太匆匆……”

    如此精神渙散碎碎雜念不絕,乃一副癡傻之相無疑。

    九木頓感不妙,這紫霞山上住的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看這公子衣冠楚楚,定不是凡夫俗子,不想初來乍到,閉不出戶都能平白惹出這般禍事,竟將這公子生生給砸傻了。

    若被舅舅知道了,會不會活剝了我?

    情急之下,九木連忙設法補救,“若……若公子不嫌棄,你便進來,我與你包紮一下,如何?”

    少年立於門欄失了三魂七魄般滿目星光渙散,“好。”

    此番倉促倒叫九木亂了陣腳,安置少年於茶桌前坐好,又慌慌忙忙找來一些金創藥、細棉紗布及剪刀,如此萬事俱備,卻是欠了些東風。

    之前在九林布疾山經常幫那些受贍鳥兒包紮傷口,如今一個大活人,又不能攥在手心裏隨意翻滾擺弄,倒叫九木生疏錯亂無從下手。

    枉生尷尬,九木氣定神閑吸了口氣,如此隻有趕鴨子上架硬著頭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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