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任她撫著他的臉,一股酒氣撲麵而來,芸若皺了皺眉頭,雖然沒有親眼看見他喝了多少酒,但是牆角那一個個空了的打開過的酒壇子告訴她,這兩天,他除了喝酒什麽也沒有做。
“夕兒,他呢?”暮蓮澈怕了,怕知道那一夜的答案,怕她告訴他他不想要的一切,可是心裏卻又強烈的想要知道。
“他在大門口。”她坦白了,麵對如此憔悴的暮蓮澈,她不想以謊言再來欺騙他。
他愴然的後退了一步,也讓她的手從他的臉上脫離開來,就舉在半空中,恍恍然的悄悄垂落,手指就落在了書桌上,落在了那一張寫滿了夕兒的紙張上。
清靈的眸子不自覺的落在那張紙上,芸若動容了。
他的深情,就在這一張紙上。
動了動唇,她不知道要說什麽。
似乎說什麽,都會錯了。
她終究還是要負了他了。
她懷著暮蓮卓的孩子,她不能夠留在三王府,否則,他的麵上更加難堪。
她要為他著想,即使這一生嫁不了暮蓮卓,她也不能再害暮蓮澈。
唾沫星子可以淹死一個人,她知道流言的威力,而他,是暮蓮宇極的第三皇子。
他沒有說話,卻讓行動與表情告訴了他的心思,現在的他很糟糕。
狠著心,指尖輕觸著紙張上的一個個夕兒,就如那一次在馬車前她拒絕暮蓮卓一樣,此刻的她隻能選擇放棄暮蓮澈,她無奈而又讓自己無情的說道,“澈,我要離開了,那紙休書,我會讓滿城皆知,讓天下人知道是你休了我。”這是對他的補過,他休了她,對他不利的話就會少些。
那些暮蓮卓惹下的過錯卻不想最後承擔結果的卻是她自己與暮蓮澈。
而暮蓮澈,何其無辜。
這樣一想的時候,心頭對暮蓮卓又是憑添了一抹說不出的怨與恨。
她突然間決定,在那個夢沒有徹底的給她解釋之前,她不要再見暮蓮卓了,這是對他應有的懲罰。
她看似柔弱實則堅定,暮蓮澈在迷亂中就已讀懂了她要離去的心,“夕兒,你還是選擇了離去”,他突得重新又衝向了她,借著酒氣,他似乎已喪失了理智,他拚命的搖著她的肩膀,“你選擇了他,你背棄了我,是嗎?”帶著迷朦霧氣的眸子寫滿了不甘與恨意,讓芸若望得驚心。
她搖頭,她要安撫暮蓮澈,所有的所有,她都未做出決定,除了孩子是暮蓮卓的,她的此生還無法確定要托付何人,或許就守著她的孩子獨處一生呢。
“澈,孩子是他的,我不能騙我自己也不能欺騙你,我隻想要靜一靜,然後安心生下這孩子。”她無奈說完,即使心裏痛著也不能讓暮蓮澈看出她的柔弱,她會不忍心的。
可是不忍心,就是害了他。
當別人指著他,說她給他戴了綠帽的那一刻,暮蓮澈隻會生不如死。
這是一個男人的尊嚴。
她必須要顧及。
如果誰也不知道,那該多好。
可是偏偏,淑妃與皇後就知道了。
紙包不住火,她也堵不住幽幽眾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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