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紗半掩,卻怎麽也掩不去芸夕那輕皺的眉結。

    水離端著薑湯送進來的時候,是芸夕不安穩的睡顏。

    不忍心叫醒她,可是芸夕額頭的滾燙讓水離還是焦慮了,想一想,便將湯碗放在桌子上,她不能放任芸夕病了而不管,倘若她有什麽三長兩短可都是她侍候不周呀。

    衝出了院子,天雖大亮了,可是周公公還沒有來,她一路小跑著向著皇上的寢宮而去,這禦林院的寢宮雖不比皇宮裏的恢宏,可是遠遠看著顯露出的還是威嚴,跑到半路,望著那個方向,她的心神一顫,仿佛想起了什麽似的,她突然收住了腳步而站在了山中的草地上。

    迎著風,一縷碎發飄揚再垂在飽滿的額際,水離怔怔在站在風中,昨夜的‘夢’不住的閃現再閃現,這讓她終究還是卻步了。

    突然,一道聲音在她身後響起,“水離,一大早就跑了出來,出了什麽事嗎?”

    水離在聽到暮蓮澈的聲音時,就仿佛抓到了一根救命草,她終於不必去麵對自己不想麵對的人了,“三王爺,小姐病了,請你快救救她。”

    暮蓮澈眉頭一皺,不疾不徐的追問,“芸夕怎麽了?”

    “小姐象是染了風寒了,她渾身燒熱得滾燙滾燙的。我也不知道要怎麽辦才好了,小姐睡著之前還吩咐我,讓我稟告皇上她今天恐怕不能參加狩獵了,可是……”可是她壓根不想見皇上。

    “哦,這個交給我就好了。”暮蓮澈說著就回頭交待身後的隨侍,“向周公公報稟,就說芸夕姑娘病了。”

    “是。”那侍衛立刻就奔向了暮蓮宇極的寢宮。

    “水離,帶我去見你們小姐。”

    “不用請大夫嗎?”水離望著暮蓮澈那張仿佛永遠也不會微笑的麵孔,那冷寒讓她壯著膽子追問。他去管用嗎?小姐可是病著呢。

    “不用,走吧。”暮蓮澈有些不耐煩的掃了一眼水離,那一眼隻讓水離全身都不自在了,仿佛她的一切都被他看穿了一樣,不自覺的縮了縮身子,才隨在他的身後。

    小姐可是皇上親點隨駕的呢,想他三王爺這般去了,不知會不會有些不妥呢?畢竟男女授受不親,而他與皇上又是父子的關係呀。可是想歸想,水離終究還是不敢阻止了他。

    暮蓮澈走得真快,快到她隻能飛跑著才能追上他,與其說是她帶路,還不如說是他在前麵領路。

    踏入院子裏時,那些趕來侍候的甚至讓她也陌生的太監和宮女才迎了過來,“見過三王爺。”又轉向水離道,“姑娘好象病了呢。”

    水離低吼道,“不是象,是根本就是病了,三王爺來了便是來為小姐診病來的,快上茶。”一句話,直接撇清暮蓮澈來此處的目的,這個檔口上她可不想芸夕再惹禍上身了,想想一早見到芸夕時她的狀況,就讓水離不由得擔心了。

    於是,緊走幾步,暮蓮澈便進了屋子裏,也不及喝茶,直接就在水離的注目下坐在芸夕的床帳外為她診著脈,水離看著他的一舉一動,竟是這般的熟稔,這才相信原來他真的會診病,害她差點就誤會了他,必竟從前在蝶戀水榭暮蓮澈是包養過小姐的,而且似乎還與小姐有過單獨相處的時候,倘若這些被皇上知道了,隻怕風言風語便又起了。

    過了半盞茶的功夫,暮蓮澈才鬆開了送到床帳外的芸夕的手腕,他起身看向室內,這才向下人吩咐道,“窗子打開一條縫隙,不要關得太嚴實了,雖然入了秋,但是天氣還不算特別的冷,這室內要保持通風。”他說著又瞟了一眼桌子上已經冷了的薑湯,“水離,這個倒掉。”

    “三王爺,喝薑湯難道也不對了嗎?”水離不解了。

    “要生薑熬的湯才好,這是老薑,味辣,不適合芸夕的身子,換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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