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姨撫掌相和,“若丫頭,你這是唱得哪出戲呀,幸好這位老爺一眼識穿了你,否則就讓你給躲過去了呢。”一口茶咽下,紅姨氣怨著說著她。

    心裏哀歎著,為什麽她就躲不過呢。

    真不想淨了這臉,淨了,隻怕自己就真的被著麵前的這個男人選中了。

    說實話,她不討厭他,卻也絕對不喜歡他。

    他看起來高貴,可是再番高貴的人,隻要到了這蝶戀水榭,那麽就會讓她不自覺的給蒙上了塵,於是,他此刻就成了她眼中的釘,卻怎麽也拔不出去。

    水來了,水離也懊惱的守在芸若的身邊,幫著她淨了臉,白皙的沒有任何脂粉的臉上有的不是清湯素麵的乏味,更多的卻是讓人為之一亮的清新,那是一朵山中幽穀裏才開的花,紅豔的裙裝襯著她的小臉格外的美麗清雅。

    折扇一甩,展開時,聽不出他口中的輕薄之意,卻是一語就道出了他的選擇,“就是這位姑娘了。”

    紅姨的麵上立刻堆滿了笑,“唉喲,這位爺可真是會選,這芸若姑娘可是我蝶戀水榭裏的頭牌呀,琴棋書畫,無一不精,更有那蝶舞才是人間奇跡,老爺隨便點吧,隻是這其中隨意的一種都要……”掰著指頭遞向那男子的麵前,“都要這個數。”

    芸若側過了麵容,真不想看到這樣的場麵,幸好紅姨討論的是她的才藝值多少銀子,如若是她的身子,她早就鑽到地縫裏去再也不敢出來了,她可沒有這蝶戀水榭裏其它女子的能耐,她沒有辦法忍受別人當著自己的麵為著身子而討價還價。

    那男人也不出聲,折扇又是一合,“啪”的響聲讓芸若不自覺的又是轉過頭來,男子身邊一個仆從慢騰騰的從懷裏掏出了一張銀票,再慢騰騰的送到了桌子上。

    “這位爺,您是要聽琴,還是要下棋,或者是賞舞呢?”

    “都要……”,冷冷一聲喝,那男子凝眉望著紅姨,眸中都是鄙夷,“怎麽,還不夠嗎?再來一張。”

    紅姨的一雙丹鳳眼立刻眯成了一條縫的向著那銀票瞟去,一看之下,立時就驚住了,片刻之後才驚聲道,“青老爺果然沒有薦錯人,果然是高人,夠了,夠了,水離,快去把若丫頭的琴取來。”

    那男子身邊的仆從又遞了一張銀票到紅姨的手中,紅姨嬌笑著接過,“謝老爺了。”

    “都退下去吧。”

    男子骨子裏透出的威嚴立刻讓一左一右的人等一溜煙的就退了一個幹幹淨淨,就連紅姨也樂顛樂顛的走了出去,經過芸若的時候,她得意的笑對芸若,“丫頭,可要好生的侍候的這位爺滿意了,否則……”一挑眉,似乎是說,如果她有什麽不周到的地方,以後就讓她天天接客一樣。

    沒有說,可是芸若卻讀懂了紅姨眸中的威脅,抬眸望向那中年男子,絲毫也不畏懼,“芸若笨拙,不如就獻琴曲一首吧。”

    男子安然落座,執手端起身邊的茶,不慌不忙的品了一口茶,這才道,“就來一曲廣陵散吧。”

    芸若心中一涼,那廣陵散雖然琴曲悠揚,慷慨激昂,氣勢宏偉,但每每彈起廣陵散,總是讓她不由自主的感受到一股殺氣,那殺氣飄蕩在自己的周遭,仿佛那執刀而舞者就是自己一樣,可是她甚至連刀也未曾拿過。

    不喜歡聶政的自殺身亡,相對的對這一個曲子便也總是不喜歡。

    可是那男子令她彈了,她也不好推卸,隻得移步到琴前,十指尖尖,一指輕落時,一曲廣陵散頓時響開在室內,一個個的音符飄飛在空氣中,閉目凝聽,端得是給人一種身臨人間仙境的感覺,男子不停頷首,水離自豪的站在一邊,她就知道她家小姐出手,無論是誰都壓不住的,果不其然,不止是容貌,就是琴也是一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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