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挽眼中露出了讚賞的神色,她沒想到,眼前這個小心翼翼的少年,年紀輕輕就已經有了很多人一輩子都沒能參悟的道理了。

    “那,你是怎麽想的呢?”離挽問。

    殿生怯怯地開口:“嗯,我現在什麽都做不了,隻能先與心魔作鬥爭,但是……我知道,我們這一族,都不被世人認可,他們都害怕我們,我也知道,很多人強大起來之後會被同樣滋生的自身陰暗麵控製……可是,我……我還是想要試一試。”

    “我知道,這很危險,但……我,我……我被欺負了太久太久了,我的心魔一直都被我強行壓製著,我有預感,我可能也壓製不了太長時間。”

    “我明白放出心魔的可怕,可是……有時候,我必須要發泄出我自己的不滿跟憤懣來,就算沒有心魔,我也需要發泄出來……我,我真的……我真的被欺負太久了,我真的不想要……再被任何人踩在腳底下了。”

    離挽點了點頭,對於殿生的這種看法,離挽還是十分滿意的,心魔本來就是伴隨著自己出生的,是自己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強行壓製根本行不通,況且他們是魔族,不像妖族那樣,是後天生出來的心魔。

    魔族都是天生就存在在他們心底的。

    隻是有些嚴重的,有些不嚴重的,自從太荒執掌魔界以來,所有魔界中人每隔一段時間就需要靜聽焚香,受淨化沐浴,心魔一事受到了極大的控製。

    但殿生不一樣,他是心魔本族,無論聽多少淨化術都是沒辦法壓製的,他們唯一的辦法就是自己跟自己抗爭,自己戰勝自己,或者,自己敗給自己。

    “好。”離挽沒有多說什麽,站起身來。

    殿生突然問她:“我聽見他們叫你上神,你不是這裏的公主嗎?”殿生一直處於一種被欺負的狀態,根本沒機會知道外麵的事,盡管現在離挽各種傳聞在六界甚囂塵上,但殿生卻連她這個人都不知道。

    剛才離挽將他從那幾個人手中救下來的時候,他們顯然都很害怕離挽,跪著叫她“上神”,殿生不知道上神是多麽高貴的存在,不過一定很高貴很高貴,殿生覺得,那就是天底下最高貴的存在。

    離挽點點頭:“天外天上神,離挽。”她含笑,自我介紹。

    殿生突然學著別人的樣子,跪下,給她行了個禮。這是殿生第一次正兒八經的跪別人,以前,他都是被別人按著跪下,或者直接趴下,心甘情願對一個人彎下自己的膝蓋,這還是殿生第一次。

    “起來,”離挽站著不動,沒有去扶他:“你要知道,男兒膝下有黃金,你的膝蓋,不能隨意向任何人彎下。”

    殿生仰頭看著離挽,重重的點了點頭,心裏想的卻是:這怎麽能一樣呢,你不是別人,你是任何人之外的人。

    “走吧。”離挽向殿生伸出了手,殿生跪在地上,向離挽伸出手去,輕輕將自己的手放到了她手上。

    此時,離挽尚且不知道,自己眼前的這個髒兮兮的少年,會在很多年之後成為憑借一己之力撐住神界的九天神君,莊嚴威武,垂衣天下,她在神界逐漸落魄的時候守住了九重天最後的一寸淨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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