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匡什麽都有,有溫柔的母妃,有疼愛他的父王,所有自己沒有的東西,他都有,生來就有,不用偷不用搶。真的,很讓人眼紅。
燕匡被燕蘇的一句“羨慕”刺得心口疼,這句話好像在無聲的斥責被燕匡奪走的那十二年的氣運一樣,讓燕匡的愧疚無線放大,好像他享有的一切都是偷的燕蘇的一樣。
燕匡喘著粗氣,看著燕蘇,一時無言。
燕蘇看著燕匡,眨了下眼:“燕匡,你還沒看明白嗎,我們是敵人。”
燕匡看著他,沒有話。
大雨依舊沒有絲毫減緩的趨勢,整個空都被濃濃的烏雲籠罩著,地上的積水已經沒到了兩饒鞋麵,渾身上下都淋了個透,衣服濕噠噠貼在身上,以往輕笑言談的兩人劍拔弩張地對視。
好久都沒人再開口,兩個人就這樣站在大雨裏看著對方。
燕蘇率先邁出了步子。
“阿蘇。”
燕匡從後麵叫住他。
燕匡看著燕蘇的背影,總有一種預感,好像這次一轉身,兩人以後就再也沒有見麵的機會了似的。
燕蘇聞聲停住。
一個站著麵朝門口,一個站在院子中間,望著對方的背影。
燕匡問:“三年,就沒有一刻值得你留戀的嗎?”
燕蘇垂下的雙手微微攥起。
“我們時候就在一起玩,我幫你趕跑過燕俞,你給我頂過罪,就算你不顧念這些,那這三年,我們一同聽學,挑燈夜讀,你給我畫山川地理,我為你講曆史人文,我們一同下棋,郊遊,過節,慶生……這些你都沒有一絲一毫的動容嗎!”
燕匡的話伴著大雨一句句砸在燕蘇心上,一下一下,滾燙地像是要讓燕蘇心悸,燕蘇攥緊了拳頭。
“沒有!”
燕蘇揚聲回答,兩個字比半夜的大雨還要讓人心寒。
燕匡的心一下子被淹了個透徹,暴雨帶來的寒冷在這一刻好像才徹底浸透到了他的身體裏,從內到外,刺骨冰涼。
燕蘇攥緊拳頭,微微揚了一下頭,讓雨水撲打到他的麵頰上。冰涼的雨點砸在臉上的寒意讓燕蘇清醒了一些。
“燕匡,這場兄友弟恭的戲碼從來都隻有你一個人入戲太深。”
轟隆隆雷聲伴著一道閃電橫空而下,這句話就跟著這道雷電一樣,狠狠地劈進了燕匡身體裏。
燕蘇完,沒有絲毫的停留,匆匆向前邁出了步子,匆忙又堅決。
他害怕自己再慢一點,就被困住了,就再也下不了這麽決絕的狠話了。
燕蘇一直看得明白。從他滿懷恨意地踏進這座燕王宮開始,他就是為吝覆那個王位來的。
見到燕匡的第一麵,他就知道,兩人注定是對立麵的。
所以一開始就是提防。
可無論是多麽強大堅硬的外殼,都受不廖水穿石的浸淫,這三年來一點一滴的那些尋常往事,就像慢性毒藥,沁入骨髓卻毫無聲息,如今一並發作,才直到那是多麽難以割舍的感情。
不是無心,隻是注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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