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振清傷痕累累的手撫上葉樨樨白皙細嫩的臉,手上斑斑駁駁的傷口,還流著稀稀拉拉的血,血漬模糊、蜿蜒。

血沿著他略而削瘦的手腕劃下,與他在月光下白得發亮的皮膚形成鮮明對比。

一道很明顯的暗紅,經過他手背一側的那塊突出的圓形腕骨,月色下若隱若現。

他剛剛:他再也不會離開她了。她因為這句話而愣怔了好久。目光呆滯間,她看不出他臉上的神色想讓她作出如何反應。隻是想到了那個不知道叫什麽名字的妖豔女人在洗手間裏對她過的話:他有喜歡的人。

他有喜歡的人。沒錯了,那個人還不是她。

“別騙我了。”她掙脫了他手的束縛,就像一隻由牢籠衝出來的鳥兒,渾身都散發著自由的氣息。

“你不喜歡我,但為什麽要騙我?”她的聲音裏開始出現些顫抖了,她的腦子裏全都布滿了那些曆曆在目的細節——他是如何與她保持曖昧,又是如何在她快要挽上他的手時無形間加遠了與她的距離……

“你有喜歡的人,對吧?”她還是忍不住把憋在心裏已久快要爆發的這句話給了出來,喉頭哽咽,“既然你有喜歡的人了,為什麽還要這樣對我?”

“為什麽?!”她的情緒一度高漲、失控,一句話,歇斯底裏地質問著他的內心。

“不喜歡我又盲目地對我好,你是不是很享受別人圍繞著你、欣賞著你、喜歡著你的感覺?你在慢慢地捧殺我,你知道嗎……”她從地上站起來,轉身,語氣終於平靜了下來,隻不過,沒了之前的那份歇斯底裏和聲嘶力竭,她累了,以至於語氣一度的冷靜、平靜,就是那種經曆了絕望後的重生,對一切的一切,都冷了起來,包括對他。

“是那個女人對你了什麽?”他也從地上站起身來,削瘦而棱骨分明的手就這樣豎直地垂下來,那深紅色的彎流,就那樣順著他的這個姿勢,逐漸匯成終點的一個涸,一滴一滴地,如雨後屋簷上還殘留著的雨珠,滴了下來。

她的眼睛馬上就落在他那受贍手上,但卻馬上又轉開眼神,不作過多停留。

“我們以後別見麵了。”

“我不想再見到你。”

她的腦子裏拒絕了這些話無數次,想到他那留著血的手,還猶豫了好久要不要將它們出來,不過,她還是一狠心,了。

“你不相信我?”

“就憑她的一麵之詞?”慕振清的聲音沒有過多溫度,也對,他從不會因為任何一個人而喪失掉他骨子裏的那份理智。

他和那個女人,她最終選擇相信了那個女人。

“我累了。”葉樨樨低下頭,抱著自己的手,像是一種在自我保護的姿勢,“你不用了,因為每一次,在我還對你抱有希望的時候,偏偏是你,把我給推開了……”

她的感情是脆弱的,經不起打擊,就像一顆樹苗,風一吹,就要倒了。

現在,那顆樹苗再也看不到它希望得到的陽光了,被風刮得遍體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