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爾芙看清楚書信的內容後,便再也坐不住了。

    她一邊將信紙仔細地收進書案下側的暗格裏,一邊指著信封,對詩蘭問道:“這封信是誰送來的?”

    詩蘭仔細瞧瞧,輕聲答道:“這封信是桂嬤嬤讓晴嵐捎回來的,聽桂嬤嬤和晴嵐是恩濟莊莊頭托人送到府裏來的,也不是恩濟莊莊頭寫的,是以個進京趕考的學子送到恩濟莊的,恩濟莊的莊頭見信封上有咱們府上的記號,便托人鬆進府裏來了!”

    到這裏,她撓撓頭,心翼翼地問道:“主子,您問這事是……”

    詩蘭會有此一問,實在是她被爾芙過去的那些光榮曆史給嚇壞了,自家這位主子什麽都好,就是太愛管閑事,偏偏有些求告無門的苦主會寫信來府裏求助,但凡是被自家主子翻看到,總要追問個究竟,她暗自琢磨,若不是自家主子是位女子,定然能成為包青、狄仁傑那樣的神斷名探吧……

    可惜啊……

    自家主子是位女子,還是堂堂親王府的嫡福晉,作為內眷,經常過問這種事,那就顯得不是那麽名正言順了,輕則要被人上一句狗拿耗子——多管閑事,往重,還不知道要背上什麽樣的罪名呢!

    正因為如此,她們已經很、很、很心地處理前院送過來的各路書信了。

    詩蘭越想就越後悔,她怎麽就沒早點將這封信處理了呢,萬一又是封告狀信,等四爺回來,怕是她們這些在正院當差的宮婢仆從,便又要背黑鍋了……

    就在她腦補得很歡樂的時候,爾芙開口了。

    “別在那戳著了,你讓趙德柱跑趟前院,傳我的吩咐,讓陳福過來見我!”

    看吧,果然又是告狀信!

    ——詩蘭在心裏如此想著,卻又不能不按照爾芙的吩咐去辦,耷拉著腦袋,便苦著臉往外走去。

    爾芙並不知道詩蘭怎麽在心裏編排自個兒,她隻知道她現在正處在一個選擇的分岔路口,一麵是她如實將書信的內容告訴給陳福,一麵是就此藏匿下這封書信,兩種選擇代表著兩種截然不同的人生經曆。

    如果將書信的內容,告訴陳福……

    那麽已經被宣布死亡的弘暉就會死而複生地回到四爺府裏,而且還是以世子的身份,這樣的結果是四爺欣慰,烏拉那拉氏滿意,弘暉也會很高興,應該隻有她會不高興吧,畢竟她白白背了那麽久的背鍋,還搞丟了屬於弘昪的世子之位。

    隱匿下那封書信……

    最好的情況就是保持著現狀不變,最壞的情況就是她偷雞不成蝕把米。

    其實這選擇並不困難,爾芙呆坐在原地不動,隻是一時不知該如何表達自個兒內心複雜的情緒罷了,既然她已經讓趙德柱去請陳福過來,那麽她的選擇就已經很明確了,她並不是個以德報怨的聖母,她隻是做不到如烏拉那拉氏那般隨意處置一條生命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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