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爺是越聽越怒、越聽越驚,恨不能立刻就將擾亂家宅的戲班子眾人都轟出去。

    烏拉那拉氏則是心裏發苦,氣弘暉如此不知進退、不知分寸,色令智昏,活脫脫一副被狐狸精迷住心竅的德行,也發愁被弘暉三言兩語都戳穿她玩的小把戲,愣生生地將這口給爾芙準備的黑鍋,實實在在地扣在了她自個兒的頭上。

    事已至此,她就是再懊惱無奈,卻也不可能說她之前所有的安排都是在糊弄弘暉,那樣不但會弄僵她和弘暉的關係,還會讓四爺覺得她是在信口胡言,妄圖將自個兒從這件事裏摘出去,除非她表明自個兒的真實身份,不然誰會相信她是不願意弘暉為這些兒女私情所困擾呢……

    烏拉那拉氏心塞無比地調整了下跪姿,讓自個兒顯得更加謙卑、誠懇一些。

    因為她已經可以預見四爺會是如何反應,必是如雷霆風暴等天災般猛烈地撕碎她這個可憐的女人……

    事實亦是如此。

    四爺耐心地等弘暉說完所有想說的話,似笑非笑地瞧著烏拉那拉氏,冷聲將門外候著的蘇培盛叫進來,直接讓蘇培盛領著人將弘暉帶回到弘暉自個兒的住所看管起來了,又命詩晴以爾芙的名義,去耕織軒請來了洪家班的班主,安排好這些之後,他就臉色陰沉地端起了茶盞。

    至於跪在地當間的烏拉那拉氏,也就唯有一直跪著等待了。

    可憐她養尊處優這麽些年,除了逢年過節進宮請安,或是出席祭天、祭祖等重大場合,這雙膝蓋還真是沒有沾過地麵呢,更別提是當著滿院子的宮婢被四爺如此對待了,如此陌生的體驗,讓她心底滿是屈辱和怨恨。

    少時片刻,洪家班的班主就隨著詩晴過來了。

    四爺也不和他廢話,開門見山地命他交出小麗娘的賣身契。

    隻是小麗娘的賣身契,早已經被洪班主交給了烏拉那拉氏側福晉的宮婢,這會兒他手裏哪裏有東西可交,他也看出這長春仙館的情況有些不對勁,也預感到他這輩子是沒機會再抱上雍親王的大腿了,所以他很爽快地將烏拉那拉氏出銀子買下小麗娘的事兒給說了,然後就不等四爺下逐客令地直接請辭了。

    洪班主的識時務,讓四爺放棄追究他連帶責任的打算,點點頭,對著爾芙吩咐道:“此番請戲班子來府裏辦堂會,洪班主盡心盡力,也跟著沒少吃苦受累的,福晉切莫虧待了洪班主。”

    “王爺放心,妾身有分寸。”爾芙笑著答道。

    說完,她就對著詩晴使了個眼色,示意詩晴送洪班主出去,同時送上一份封紅。

    洪班主見狀,感恩戴德地給四爺和爾芙磕了頭,這才貓腰弓背地隨著詩晴離開了長春仙館,尤其是當他看到那張寫著壹千兩紋銀的銀票時,他更是覺得這些提心吊膽的日子沒有白過。

    至於丟了一個傳藝兼打雜的師傅和兩個已經等登台獻藝的大青衣,也無所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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