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問:“你的臉怎麽了?”

    她說:“昨天那個挨千刀的去賭錢,把準備還給我大姐家的三百塊錢全部輸掉了。那可是栽秧子、買化肥大姐家借給的,還有娃兒報名的學費也是給大姐家借的。說好的等新穀子出來了還人家的。昨天趕場打了五百斤米賣了才湊齊準備還大姐家的,他一晚上就給你輸個精光。我說他兩句,他就動手打我。你看我的臉都是被他一耳光打青掉的。好狠的心啊。”邊說邊就流眼淚。

    我說:“老太他們沒有拉到啊?”

    她說:“你不要被他們的表麵騙了。你是不知道這兩個‘老東西’壞得很,他們看到他家的寶貝兒子打我就裝聾作啞的,最多說一句‘要打到外麵院壩上去打,不要把娃兒些嚇到了’,但是看到我打我咬他們兒子就上來把我拉住。你是不知道哦,那個樣子就像對付‘階級敵人一樣’。我肚子上、背上、腦殼上、腿腿上到處都被這個雜種打青掉了。這個日子過不下去了……”

    我見小林音在哭泣,就安慰她說:“錢輸掉了就輸掉了,要也要不回來了。以後你盡量不要去借錢,也不要問你大姐借錢了。要借就等他們去借,去問他們親戚借。”

    她說:“我也這樣想的。隻是都給大姐說好了的,不還她不好,但是還又拿什麽去還呢?”

    小林音的大姐是個寡婦。老公早些年在礦山上挖礦,出事故死了。礦老板當時出了棺材錢和安埋費後,又賠了八千塊人命錢。好在她家有四個人的土地,當時還養得有一條大牯牛。她手裏就捏著賣大姑牛的錢和這點人命錢,靠種糧食和養豬維持生活,拉扯著兩個孩子,日子也過得很艱難。

    我說:“你不要發愁了。我還有點兒錢,先借給你拿去還你大姐。你還了,讓你大姐不要說還了的事情,繼續問你老公要。要到的錢,你再拿來還給我好了。”

    她忙說:“這怎麽好呢。這麽多的錢,我什麽時候才還得了你啊。”

    我說:“沒得事,慢慢還嘛。實在沒得也就算了嘛。”說完我就回去拿錢了。

    拿來交到她的手裏。她一邊接到錢,一邊說:“這怎麽好哦,這怎麽好。”

    我說:“趕緊把錢收起來。”

    她把錢拿去放起。出來拿了個梨子,洗了洗,遞給我吃。

    我說:“我先把車子拉回去哈。”

    她說:“好的。我幫你抬”。

    然後我們從牛圈裏把車架子抬出來,我又把車輪抬出來。她幫我扶住車輪,我把車架放到車輪杠子上安好,拉起車,回去了。

    她半倚著院門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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