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聽你個死人頭啊打聽,孩子都生了!”德壽壓低嗓門叱了一句,抬眼看那邊廂秀荷曲婉有致的曲線,眼神就定著移不開了:“要說這閨女歸誰,就屬他鐸乾最沒資格!當初他踹掉那丫頭和莊王府結了親,如今倒想坐享其成,沒門兒!這仨孩子要麽誰都別想得,要麽就拿來平分。”

拂著袖擺,咬牙切齒地往宮門口方向走。

西側門外停著三兩輛馬車,天空飄著鵝毛大雪,皇城外空曠的場地上幾無人影,隻依稀幾個半模糊的腳印。小販子看見人來,老遠招呼幾句,因為隔得太遠,也聽不太清楚賣些什麽。

秀荷打著傘邁上馬車,隔著庚武清寬的肩膀,看見幾步外鐸乾的臉色蒼白,卻兀自溫和地笑著。曉得他想對自己說話,還想再看幾眼孩子,默了默,一狠心,笑笑著對庚武道:“你們有事兒就先走吧,不用送我。崽崽們的米粉吃完了,正巧出來一趟,我和奶娘順路拐去寶慧齋再買上些。”

叫庚武把豆豆遞給自己,“嗚~~”豆豆像個八爪魚一樣爬在爹爹身上,就是不肯下來。

秀荷傾身把他一抓,踢騰著小短腿兒抓下來了。

庚武的發上落了白雪,狼臉在雪絮紛飛中看起來好不清雋。秀荷把傘遞給他,催著他走:“快點走啦,都在等你。不許背著我去別的地方。”

別的地方,除了她和三隻狼崽的小窩,他哪兒還有地方可去?

知道這女人故意在拿素玥說話,庚武擋住身後二個長輩的視線,猛地把秀荷啃了一口,捏著她光潔的下頜道:“小婦人心腸,在家裏等我回來。”

那眼神裏有暗示,秀荷的嘴唇紅紅的,想起早上出門前夫妻兩個在床上的那一番弄,雙頰就似染了胭脂。等他,等他做什麽。秀荷說:“走啦,愛回不回。”

庚武便把油紙傘撐開,上了端王爺的馬車。

隔著一道宮牆,那十七歲小媳婦唇兒珠珠水潤,皮膚白,頭發也軟。老王爺德壽在牆內看,隻看得眼睛直勾勾的不動了。

見馬車軲轆軲轆走起,便對身後連旺道:“走著,隨上。”

隨,隨哪輛?

連旺愣了一愣,但看見老王爺精光發亮的小細眼,立刻就明白過來。

拍馬夫腦袋:“走著,聽見沒,快跟上咱家小格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