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哦,瞧我們小丫頭可憐的。”秀荷親親甜寶的臉蛋,把豆豆從她身上撥拉開來,輕輕在豆豆小屁股打了一下:“個小調皮蛋,總吵擾姐姐。”

“嗚嗚~~”豆豆小嘴一癟,委屈得直將身子往娘親懷裏拱。肉嘟嘟的小團兒,蠶寶寶一樣粘在身上,隻叫人舍不得放下。秀荷抱不過來,便對庚武道:“誒,你過來一下,幫我把甜寶抱一抱。被弟弟打了,哭著呐,叫人憐的。”

庚武正坐在紅木圓桌邊看賬本,聞言抬起頭來。女人著胭脂色淺碎花底絲綢褂子,綰一抹半月小髻簪花,端著腰骨兒俏生生坐在床邊。清晨的日光透過窗眼暈出朦朧,那嬌美容顏淺鍍紅妝,眉間眼角噙著的笑卻偏生疏離。又不知哪裏欠了她的債沒還,最近連稱呼都不叫了,隻叫他“誒”——“誒,你過來”、“誒,你幫我添把手兒”,聽一回兩回便罷,聽多了真個叫人寒心。

“誒,叫你呐,呆看什麽,又不是沒看過?”秀荷又叫,見庚武眯著狹長眼眸把自己迷離癡看,便側過臉兒不理他。

……那嫣紅小嘴兒撅得隻叫人又恨又愛,真恨不得捧起來重重地咬她一口。

庚武暗自磨牙,麵上卻不動聲色,把賬本在桌麵一扣,拂開袍擺站起來:“做什麽每一回都寵這小子,看花卷就從不來打姐姐。”

捏了捏豆豆粉嘟嘟的小臉蛋,佯作板起雋容。

“嚶嚶——”豆豆嚇得把臉埋進娘親的胸口躲起來。

秀荷抖著豆豆:“又嚇他?這還沒滿百日呐,哪兒經得起你嚇,看如今一見你就癟著小嘴兒委屈。”一邊說,一邊給豆豆把肚兜係上。

其實她心裏也是最憐小丫頭的,可是每一回看豆豆惹了禍、一副無措得不行的樣子,又忍不住把他抱起來。

庚武無奈地勾起嘴角,曉得當娘的都最疼小兒,便傾身把甜寶小心抱在懷裏。甜寶哭累了,蠕著小手兒去撥爹爹的衣襟,想喝奶呢。

隻看得庚武滿心裏都是疼愛,便把甜寶遞給秀荷:“看,小丫頭餓了,當娘的也不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