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老爺的臉色一變,看來時隔四年,這個從前文質彬彬的庚家最小的兒子,已經不可同日而語了。在北方大營呆的這幾年沒能把他折磨死,他便抱著他老子的骨灰回來,變成了一條野心勃勃的狼,開始找他們複仇來了。

所幸現在還是一條雛狼,狼蹄子還沒長全。但既然是條狼,為了以絕後患,就得把他軋死在尚在狼崽的階段。

梅二老爺梅靜海終於笑笑著開口道:“嗬嗬,雖說朝廷大赦天下,但庚武你一個人這樣回來,無憑無據的,我們也不好確保你是否逃獄,還是當真清了待罪之身。再說這幾間鋪子,當年是衙門拿來充公的,充公了就算是公家的,你要拿回去,那就得重新買。你硬說是庚夫人租賃給商會的,又可有甚麽憑據麽?”

憑據當然是沒有的,庚家出事後,四進四出的老宅先抵押出去大半,剩下的兩進一出供全家上下老小棲居,後來不知怎的忽然一夜起火,上百年的宅子就算是燒毀了,甚麽憑據都不曾留下。

庚武抱著的拳頭用力收緊,但他一口氣焰在唇齒間盤磨著,末了還是吞咽下去。依舊沉著語氣道:“晚輩在回城途中遭遇了點事故,衣裳中途不見,赦免的公文丟失,暫時還未能尋到。”

秀荷心弦一顫,沒想到那公文竟然這般重要,可是他為什麽不來尋自己討要?他不是臉皮很厚麽,趁人之危,看人不該看之處,後來又為何遠遠地見到自己便繞道。

秀荷看了眼阿爹,心裏頭忽左忽右。

“臭丫頭你敢給我說話?剛才是誰說的和他不認識!”老關福心虛地卯了口酒,虎虎地瞪著秀荷。賣青紅酒的鋪子還是租的梅家的,梅家是關福的東家,關福不能因為一個庚老三而得罪了老東家。

那嘎瘦的副會長便得意了,哧哧笑道:“我們做生意的曆來靠誠信、講憑據,你說丟了就丟了,無憑無據的,又沒有證人,誰人敢信你?你們庚家雖說破落了,但是生意人的實誠可不能丟,造謠的話說出來可是會要人命的。”

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