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喃低語。

    若無其事。

    說這話的時候,空空大師依舊抱著陳東在徐徐前進。

    隻是,熾烈的高溫,卻灼燒的他滿身細密的裂紋,再度出現了變化。

    在陳東迷蒙含淚的眼睛注視下。

    空空大師被火光印照的皮膚,卻是從最初的慘白,快速地變成灰白,然後朝著深灰色變化,再變成黑色。

    這個過程很快。

    從最初的一個部位出現,很快就彌散到了全身。

    就好像是……木柴燃燒的過程一樣。

    佛光籠罩下,這樣的變化清晰可辨。

    沉重的邁步前行中。

    每一步落下,空空大師崩裂的身體都會抖落一下。

    前方是一尊尊佛影悍不畏死的開路。

    恐怖絕倫的離火高溫掀起熾烈的火浪,瘋狂的撞擊著佛光,凶猛蠻橫,似乎想要在瞬間徹底擠垮佛光支撐起的十米範圍。

    轟,轟,轟……

    猛烈的轟擊衝撞聲,在這天路上,對陳東和空空大師而言,卻是成了唯一。

    哢哢哢……哢哢哢……

    不止是空空大師在崩裂,就連頭頂的苦海、空門也已經崩裂到了無可挽救的地步。

    佛光籠罩,火光印照,橫亙二人頭頂的苦海,早已經無法卷起浪頭,其上裂紋遍布,而屹立在苦海一頭的空門更是早已經處於崩塌之態中。

    天路外。

    大日如來愈發暗淡,大雷音寺也是鍾聲不止。

    一切的一切,都似乎在告訴陳東,也在告訴所有人,空空大師真的已經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

    一米。

    兩米。

    三米。

    ……

    空空大師抱著陳東,艱難前行著,每一步都沉重如山,而隨著距離天門越來越近,他抬腳邁步的沉重感卻是呈現著幾何倍數的增長。

    他沒有停止,依舊在邁步,但這一變化卻直接導致了他每一步邁出的距離在急劇縮短。

    在步幅縮短的同時,每一次抬腳落腳的身體抖動幅度,卻是越來越大。

    呼……

    一陣微風,乍起。

    不知道從何而來。

    在佛光與離火對抗中的高溫下,這股不知道從何而起的微風,竟是卷攜來了一股微涼之意。

    甚至就連“金身佛魔”狀態中的陳東,本身魔性與佛性就一直在對抗,焚燒起滾滾濃煙,此刻隔著金身,也清晰地感受到了微風襲來的微涼。

    這是……

    陳東心髒猛地沉到了絕望深淵。

    枯寂死意?

    陳東腦海中莫名的浮現了一個詞。

    甚至就連他自己都不清楚,為什麽在感受到這股微涼的時候,會突然心沉,會突然腦子裏蹦出個“枯寂死意”?

    但當這個念頭出現的時候。

    他卻知道。

    空空大師……走到盡頭了!

    很玄的感覺。

    但這種感覺在日常生活中,本身就存在。

    譬如將死的老人,會在某一天將自己收拾好,然後躺上床,安詳離開。

    亦或者是至親之人離開的時候,親人會有所預兆反應,感覺至親之人將要離開了。

    玄而又玄的感覺。

    但現在,陳東真實感受到了。

    金色迷蒙的視線中。

    他清晰地看到,一點一點如同針尖大小般的黑灰,飛了起來,在空中打著旋,四處飄零,最後在離火的高溫之下,徹底的化作虛無,湮滅的一幹二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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