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張春秋露出如釋重負的笑容的瞬間。

    他整個人就好像是泄了氣的氣球似得,整個人都鬆垮了下來。

    腰背不再筆直。

    臉上青筋血管崩裂流血,甚至不再有痛苦之色。

    仿佛在一瞬間,壓身問心帶給他的痛苦,都煙消雲散。

    他鬆垮的跪坐在地上,周身四柄古劍和拂塵形成的劍陣依舊,隻是激蕩出的劍氣卻不再如之前那般激烈。

    他不再如同剛才那般嘴裏重複呢喃著“何為道”,隻是一雙滿是血絲的眼睛,晦暗的望著九霄天門,如同雕塑,一動不動。

    張春秋的變化,很快就吸引到了其他人的注意。

    本身張春秋以殘軀“問心”,過程中,其他人都對其不再關注,而是專注著自身眼前。

    但現在張春秋的變化,讓人想不注意都難。

    隨著他放棄抵抗,甚至就連齊攻向劍陣的血浪和血劍,都同時一頓。

    極為詭異的一頓。

    在血浪滔滔,劍潮肆虐的天路上,實在太過顯眼。

    “已經到極限了嗎?”

    黑袍天狼回頭張望了一眼,輕聲呢喃道。

    “真是該死!明明能和咱們合作的,非得死強,道家怎麽出了這麽個強種!”古蒼月惡狠狠地斥罵了一句。

    兩人也僅僅是一眼注意,然後便繼續在天路上前進。

    雖然做好了“掀桌子”的準備,可兩人所求也是踏天叩門成功,也同樣擔心隨時可能降臨的“問心”,全神貫注趕路才是最要緊的事,至於張春秋的變化,也與他們沒太大的關係。

    古蒼月憤怒,也是憤怒張春秋不肯如同崔聞道那般,予他傳道!

    “張春秋的狀態有些古怪!”

    天路外,薑大爺虎目圓睜,疑惑的看著天路上頹然跪坐的張春秋。

    其餘薑家四龍,也是神色疑惑。

    他們同樣察覺到了張春秋的古怪,但一時間以自身對天路上的了解,又不能完全解釋。

    “他已經到極限了,為什麽沒有殞命?”

    空空大師雙手合十,詫異地看著天路上的張春秋。

    他雖然不曾上天路,經曆天威的“洗禮”。

    壓身問心,在張春秋之前也隻有崔聞道經曆過。

    但正常來說,當一個人真的到極限的話,就是極速的衰敗,這是萬物生長的規律。

    哪怕是天威鎮殺,也是這個規律!

    但現在的張春秋,一朝枯朽,卻止於了枯朽,不曾再朝枯寂發展。

    就像是一個將死之人,那口氣吊在了喉嚨裏,不上不下,說是活著也是活著,可說是死了,也確實離死不遠了。

    他沒死,天威也沒徹底鎮殺他。

    就僵持在了這麽一個極為詭異的狀態中!

    “嘶……”

    陳道君突然倒吸了一口涼氣,若有所思。

    “你知道?”

    空空大師敏銳的察覺到了,忍不住追問。

    “他現在的狀態,很像姚廣孝當年跟我說過的道家一種秘術手段。”

    陳道君直言不諱,沉聲道:“姚廣孝精通儒釋道,與我一同策劃‘盤古計劃’,尋常時候,我倆也會交流論道。”

    空空大師神色一正,靜候下文。

    陳道君思忖片刻,才沉聲吐出話來:“屍解。”

    “屍解?”

    空空大師驚愣了一下:“阿彌陀佛,道家屍解,貧僧也略有耳聞,但現在張春秋分明還有一絲氣息。”

    “這就是姚廣孝與我談論的一種屍解的可行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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