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堂內。

    檀香悠悠。

    陳道平躺在蒲團上,睡得正香。

    砰!

    陳天生狀若瘋狂的撞開了佛堂大門。

    睡夢中的陳道平瞬間被驚醒,見到莽莽撞撞的陳天生,他登時臉上浮現不耐煩之色。

    “陳天生,你發什麽瘋?”

    “道平叔,出,出事了。”

    陳天生撲到陳道平麵前,顫抖著右手抓著陳道平,紅著眼說:“沒死,沒死,他沒死。”

    陳道平身軀一震,眼中浮現驚愕。

    “誰沒死?”

    “陳,陳東!”

    陳天生回頭看了看,確定外邊無人後,這才低聲道。

    轟隆!

    陳道平如遭雷擊。

    宿醉的暈眩,瞬間消失,整個人都清醒過來。

    他瞪圓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著陳天生:“怎麽可能,家主的大醫召集令可都發過去了,而且消息還是我媽親自去家主那裏確認的。”

    震驚歸震驚。

    陳道平在說這話的時候,還是強行克製著自己的聲音。

    這件事,放在尋常陳家人身上,他都不懼。

    甚至放在陳家繼承者身上,他也能泰然自若。

    可這件事,是針對陳東的!

    針對家主親子!

    哪怕陳家上下盡皆視為野種,可以往的一幕幕,陳道臨可都是不顧一切的庇護著陳東。

    更何況這次還是殺身奪命了!

    陳天生顫抖著右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驚慌失措的說:“真的沒死,天,天養回來了,他,他親口說的。”

    哪怕再深的城府,再精於算計,藏匿心事。

    這一刻陳天生也難以遏製。

    淩晨的慶功,淩晨的醉酒。

    此時還曆曆在目。

    甚至直到見陳天養之前,他期待著的萬丈榮光美夢,也依舊縈繞心頭。

    可陳天養的一番話,如同無數利針,狠狠地將他的美夢紮爆了。

    功,白慶了!

    酒,白喝了!

    夢,也白做了!

    仿佛昨晚淩晨的一切,才是可笑的夢境而已。

    “他怎麽回來了?他為什麽沒死?”

    陳道平脫口一聲爆喝,額頭青筋凸顯,猶如蚯蚓一般錯綜虯結。

    下一秒。

    陳道平憤然而起,拽著陳天生就朝陳老太太的臥房走去:“跟我,跟我去叫我媽。”

    事情滔天!

    陳道平已經沒心思去追究陳天養為什麽沒回來了。

    當務之急,是陳東沒死!

    砰!

    沒有敲門。

    陳道平直接推開了門。

    古典奢華的臥房內。

    陳老太太猛地睜開眼睛,神情慍怒,恍若暴怒的母老虎般,怒視陳道平和陳天生。

    “沒大沒小,沒規沒矩,你們要幹嘛?”

    她年老體弱,經不起熬夜。

    更何況,昨晚狂喜激動的同時,還放縱了一把,痛飲了大量的美酒。

    此時美夢被驚擾,讓陳老太太怒不可遏。

    “媽!出事了!”

    陳道平哀嚎道,咬著牙,努力的壓製著自己的聲音從喉嚨裏發出:“陳東……沒死!”

    什麽?!

    怒不可遏的陳老太太悚然大驚。

    蒼老孱弱的身子,這一刻瞬間如同彈簧一般,騰地從床上坐了起來。

    滿是褶子的臉皮狠狠地顫抖著。

    雙眸中更是迸射著殺人的光芒。

    “怎麽回事?你給老身說清楚,那野種怎麽會沒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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