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離開了。

    可臨走前的話,猶在耳畔。

    陳東眉頭緊擰,眼角青筋跳動。

    但終究還是強忍住了,起身追趕的衝動。

    老人說得對,裝殘疾就該有殘疾的樣子,殘疾的雙腿是他的底牌,此時在醫院中奔跑,很輕易的就會暴露出去。

    “這人,真的能讓我相信嗎?”

    陳東揉了揉鼻子,推動著輪椅正要返回急救室。

    可輪椅稍微一轉動,他突然就停了下來。

    目光深沉,盯著地麵。

    而在地上,赫然有一張字條!

    這是剛才老人激射來石子時,攜帶的?

    陳東肅然地俯身撿起字條,因為剛才老人投擲石子的力道太大,導致紙條都被擊打的斑駁破碎。

    但其上內容,依舊堪堪能夠看清。

    隻是,紙張上的字,卻猶如一記記重錘,狠狠地轟在了陳東眼球上。

    內容很簡單。

    “小心!你老婆。”

    陳東徹底呆住了,簡單的五個字,卻讓他心緒翻起了滔天駭浪。

    腦海中,恍惚出現了顧清影的樣子。

    讓我……小心小影?

    這是什麽意思?

    小影還會害我不成?

    驚愕片刻,陳東嘴角上翹,露出了不屑地笑容,同時右手將紙條撚成了一團,隨意地丟進了垃圾桶內。

    顧清影在他窮困潦倒一無所有的時候,義無反顧的回到他的身邊,陪著他東山再起。

    身為女兒身,卻在他一次次麵臨風雨時,為他挺身而出,也在他疲憊煩躁時,悉心陪在身旁,溫柔安慰。

    “如果連小影都會害我陳東,那天底下還有誰會幫我?”

    陳東目光決然而堅定,臉上的不屑笑容越發濃鬱,離開了樓梯間:“區區一張字條,便想離間我與小影的夫妻關係,簡直愚蠢可笑。”

    顧清影沒有害他的理由。

    一路走來,如果顧清影真想害的話,她有一萬種方法,何至於等到現在?

    如果僅僅是因為一張字條,陳東就疑心顧清影的話,那和禽獸有什麽區別?

    急救室外的紅燈一直亮著。

    等陳東回到門口的時候,張雨瀾的情緒也已經平複下來,失神著注視著急救室大門。

    楚蒹葭低聲道:“陳先生,已經查出來了。”

    “嗯?”陳東靜等後續。

    楚蒹葭說:“是京都的一個本地小豪門,資產堪堪過億而已。”

    “堪堪過億?”

    陳東揉了揉鼻子,笑了起來,隻是隨著笑,他渾身上下散發出無盡的寒意。

    冰冷的聲音,猶如死神宣判一般。

    “楚家應該很容易讓他覆滅吧?”

    “我這就吩咐下去,請爺爺親自出手,問題不大。”

    楚蒹葭平靜應允,並未回答的幹脆。

    她的性格,幹練之中帶著一分謹慎,這種事哪怕百分百把握,也絕不會一口氣把話說滿了。

    望著離開的楚蒹葭,陳東挪動了一下輪椅,靠在牆邊。

    “陳先生,謝謝你。”耳邊,響起張雨瀾的聲音。

    陳東抬頭,看著張雨瀾,微微一笑:“秦葉是我兄弟,不用謝我的,另外你可以和秦葉一樣,叫我東哥。”

    張雨瀾和張家,最初給他的印象並不好。

    最讓陳東惡心的,是當初第一次見麵,被圍殺的時候,張雨瀾驚恐中推他出去擋刀一事。

    隻是,因為秦葉。

    再大的不爽和惡心,也得強壓下去,好歹……眼前的是未來弟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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