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最後的最後,貝恬還是選擇了成全。

“我看也差不多了,我們走吧”,貝恬故作瀟灑的說,可心裏明白的很,這句話其實就是在說,我們到此為止吧。

“噢,好”,趙宇對貝恬今晚的表現也是感慨萬千。

走出咖啡店的時候兩人心裏的天色早已暗黑的見不著天日,很想要好好說再見,可卻不知道該如何道別。

趙宇,“那,我走這邊”。

貝恬,“好,我走那邊”。

“嗯,那,再見”。

“好,拜拜”,貝恬始終報以微笑,這是她認為能留給趙宇最好的畫麵。

沒有哭哭啼啼的優柔寡斷,隻有心有不甘的理解和包容,至少彼此眼裏的對方都是溫暖的、友愛的、體麵的。

沒有絲毫的迫不得已,幹淨利落的轉身,一個向左走,一個向右走,隻是邁出去的腳步或多或少充斥了些許的牽絆。

貝恬心裏清楚,現在她往前走的每一步都收不回去了,如果可以的話,是不是可以對自己再寬容一點,可不可以允許再回頭看一眼那個背影。

就和當初在公交車上遙望的一樣,最初的趙宇也不曾回頭,就跟現在一樣,或許他是如釋負重,又或者他還仍是負重前行。

分道揚鑣時驀然回首,那人早已不在燈火闌珊處。貝恬笑了笑淚流滿麵,即便失去了公轉的軌道,起碼還得頑強的自轉下去,就像歌曲最後唱的那樣:

“一場失敗的愛情像個笑話

熱得時候心亂如麻

冷了以後看見自己夠傻

人怎麽會如此容易無法自拔

一場無味的愛情像個謊話

甜的時候隻相信它

苦了以後每一句都可怕

人怎麽會如此難以了無牽掛

………………………………”

這段路不知道跟趙宇走過多少次,可貝恬從沒想過會有走到頭的時候,眼淚不爭氣的“嘩嘩嘩”往外流,就連每一口呼吸都是哽咽的痛。

走在路上貝恬一直在告誡自己,哭完這一段就不許哭了,哭完這會兒就不能哭了,憋著、忍著、耐著、藏著,抱臂的小聲抽泣終是不如抱膝的痛哭流涕。

一晚上貝恬都紅著眼,任憑淚水肆意的流,她想知道趙宇是從什麽時候起有了這樣的想法,她想知道是什麽事情會讓他有了這樣的想法,她想知道為什麽兩個人的感情怎麽說變就變了呢,甚至還天真的覺得,說不定今天不赴這個約就沒有這回事了,說不定趙宇不過就是沒頭腦的一時衝動,說不定這一切隻是兩人衝動上頭的魯莽而已,說不定睡醒之後他們仍還是熱戀的情侶關係……

可惜的是,貝恬睜著眼哭了一夜,幻覺並沒有破滅,該發生的都已經真實的發生過了,隔了一夜這既定的事實甚至都已成了過去式。

是真的累了,哭累了、想累了、困累了、餓累了,還有愛累了……為了不被打擾貝恬第一次想要決絕的關掉手機,但僅存的那一絲固執卻仍堅守在手機旁,在絕望與希望交替中等待那通永遠都收不到的信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