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響聲高就還冷不丁的顫了下,貝恬看他蹲在地上那種弱小無助裝可憐的模樣竟又忍不住“噗嗤”輕笑了一聲。

高就試探的睜開一隻眼,看見貝恬明明是嘲笑的表情卻秒變嚴肅臉。

“這,這就完了?”,高就站起身弱弱問道。

“嗯,沒心情對付你”,貝恬滿臉不屑的說。

“那你要怎麽樣才有心情?”

“什麽?跟你battle的心情麽?”

“不,也不啊,就是……算了……”,高就也不知道自己現在能做什麽。

貝恬看了眼滿地的籃球,“這是你幹的,你自己收拾”。

“嗯”,高就還能說什麽呢,自作聰明又作繭自縛。

貝恬擦幹眼淚倔強的轉身離開,感覺心裏的包袱好像輕鬆了不少。就在快要走出門口時,貝恬突然又頓了頓腳步,猶豫後轉身把背包往地上一扔,毫無預兆就開始往籃筐裏撿球。

就連高就都有點摸不著頭腦的傻眼了,但還不至於蠢到去問為什麽,趕緊主動的一起收拾起來,折騰一晚上的鬧劇還是得用勞動收場。

貝恬往籃筐裏丟進了最後一顆球,叉著腰痛快的大喘一口粗氣,才撿了這麽幾顆球就出了一脖子的汗。

“那你現在有沒有感覺舒服點”,高就不死心的湊上前去。

“嗯”,貝恬口是心非的說了句,“但你別以為這是你的功勞”。

剛剛那一頓“丟砸扔”操作下來確實爽快不少,但貝恬始終沒摸清楚自己到底在低落什麽,因素很多,但總的來說就是安全感在作祟,感覺身邊有些人似乎正在用不同的形式與自己漸行漸遠,這種害怕滲透於身體裏的每一個細胞,不安與焦慮蠢蠢欲動的使人愈發煩躁。

“你最近變得都不像你自己了”,高就無奈的說。

“嗯,也許吧”,貝恬靠著籃球筐坐到了地板上。

高就也順勢坐在一旁,“是在擔心爺爺麽”。

“那是當然”,貝恬抬頭看了下天花板,燈光照的有些暈眼,伸手遮擋間忽然問道,“你有沒有特別害怕失去什麽的時候”。

“真正失去的時候我都來不及害怕”,高就看著貝恬真摯的說。

貝恬回過頭對視上高就的眼睛,看見高就眼神中突如其來的悲從中來,瞬間秒懂,有種感同身受的切身體會。

“那現在呢,還會有嗎”,貝恬也不知道自己哪裏冒出來的勇氣問出這麽沒禮貌的問題。

高就的眼珠子一動不動的盯著貝恬,“有啊,可能因為還未擁有,所以才會更怕失去”。

來不及解讀高就話中的意思,貝恬隻覺得自己從脖子一路到頭頂都在發熱,馬上回避的轉開了臉,這該死的心跳聲像是裝了擴音器一樣“撲通撲通撲通”的高速運作。

女生的嬌羞很是讓人心動,就像貝恬現在這樣。高就自然上揚的嘴角,目不轉睛的看著貝恬,生怕遺漏了表情中的哪個細節。

或許是感受到了高就眼神中熟悉的炙熱,貝恬忙不迭的站起身拍拍屁股,看著地板磕磕巴巴的說,“我今天的工作任務算完成了,你,你可不能給我穿小鞋啊”。

“嗯,知道了”。

“那,那我先走了”。

貝恬一溜煙的跑出籃球館,也不知道自己在逃避什麽,隻是外麵的涼風吹在臉上,那兩頰的紅暈卻更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