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暖站在老舊的街道上,秋日的太陽還是很熱烈,像是要燃盡最後的熱情。

    顧暖緩緩放下擋著刺眼陽光的手,這雙手白白淨淨的,指根處有薄薄一層繭。但這不是她的手!或者,不是她二十五歲時的手,那雙手被燒傷,全是凹凸不平的傷疤。而這雙手十指纖纖,不像被燒過的樣子。

    顧暖腦袋裏亂糟糟的,她不是應該在醫院嗎?她被人從大火中救出,但全身上下幾乎沒有完好的皮膚,容易感染,而且她已經出現器官衰竭了。

    是了,她應該是死在了病床上,身邊沒有一個人,她的父親因為要負擔三個女兒的生活,並且還有一大筆債要還,所以總是背著她們去做危險的工作,在一次意外中去世。她有一個大她幾個月的繼姐,還有一個她五歲的親妹妹,她在病床上時,繼姐在上班,因為她需要更多的醫藥費,妹妹還在上課,每都有來看她,可是她沒能等到她們來看她。

    “阿暖,怎麽回來那麽早啊?”餛飩店的劉阿姨出來收拾外麵的桌子,看見顧暖呆呆的看著自己的手便出聲道。

    顧暖臉上還有沒收回的驚愕。

    “劉阿姨……”抬頭看看這個店,這個早已被拆聊餛飩店,她……真的回到過去了嗎?

    然後往家的方向踉踉蹌蹌地奔去,那個她想了多年的家,還有那個一輩子都在疼她們幾姐妹的爸爸。

    耳邊的風帶著暖意,胸腔中的心髒劇烈跳動著,一條黃犬懶洋洋地爬在牆角陰涼處,聽見慌亂的腳步,微微抬頭掃了一眼便又繼續趴著。

    跑到一棟三層的樓房前,猶豫著,眼底是激動的又隱忍的光亮,她怕,怕這是一場夢,怕突然醒來是在病床上。

    良久,抬腳走上樓梯,樓道的燈早已壞了,沒人來修。黑暗中她聽到自己的呼吸聲。

    走到二樓的一扇門前,手顫顫巍巍的撫上去,入手一陣涼意,從書包裏麵拿出鑰匙,手抖得好幾次都沒插進鑰匙孔裏。

    打開門,眼前的一切還是熟悉的模樣。她走進屬於她的房間,藍色的床單,被子整齊的疊著,牆上是她畫的畫,窗前有一張書桌,上麵整整齊齊的列著很多書,其中更多的是學習資料,有幾本是關於繪畫的。

    她一一撫過這些東西,如果是夢的話,千萬不要醒啊。

    她看到桌上的日曆,二零零X,十一月六號,她十七歲,高二。

    看了一下電子表,時間不早了,現在去學校也來不及了,索性就不去了。

    整理了一下心緒,回憶上輩子最近的事,好多細節都忘了,隻記得她高中時成績一直很好,總是年級第一,她的繼姐江杳和她同一個年級,但她在一班,姐姐在三班,妹妹顧澄在讀初一。父親出事時是高三下學期剛開學不久,因為有兩個女兒要上大學,所以他去工地幹活,他有點文化,所以幹的活不重,但是很危險,又因為兼職做了其他工作,休息不夠,恍惚間從四樓摔下來,送去醫院時已經晚了。作為姐姐,江杳扛起了照顧妹妹們的責任,家裏沒有經濟來源,所以退學去打工賺錢供她們讀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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