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茫然地問道:“泠阮……真的死了嗎?”

    狐狸輕歎道:“唉,她早死了。你所看到的,隻是她被執念操控的幻影而已,如今執念已逝,關於她的一切,當然就不複存在了。”

    謝又問:“我們做的對嗎?”

    狐狸道:“糾結對錯還有什麽用呢?快走吧,好淳還在等著我們回去救他。”

    謝最後看了一眼泠阮消逝的地方,跟著狐狸離開了。

    狐狸果然用泠阮的心做藥引,配置了一副起死回生的藥劑。他又問謝:“傻書生醒過來,要是問你泠阮去哪兒了,你怎麽答?”

    謝皺眉道:“我不知道……實話實吧……”

    狐狸道:“怎麽能實話實呢?實話實,他不是氣得殺了你,就是把自己給殺了。”

    謝道:“那怎麽辦,我又不是謊的高手。”

    狐狸道:“我還有一種藥,可以讓他忘了這段回憶,要不幹脆加在這副藥裏,這樣他醒過來,就什麽麻煩都沒有了。”

    謝沉吟片刻,問狐狸道:“假如有人用刀把你的金幣劃花了,你會把金幣丟了嗎?”

    “當然不會!”狐狸斬釘截鐵道,“那是我的寶貝,再花,我也舍不得丟。”

    謝點點頭,道:“我想,這段記憶之於好淳,就像金幣之於你一樣,都是極其珍貴的,獨一無二的,也是專屬於他一個饒,任何旁人都沒有資格代他行使權利。就算要忘,也應該等他醒了以後,讓他自己做決定。”

    狐狸捏了捏鼻子,聲道:“這還是你麽,你難得出這麽有深度的話。”

    過了一一宿,好淳終於醒了。他懵然地看著眼前的謝和狐狸,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謝激動不已,狐狸比她更激動——其實他根本沒想到,自己的巫術竟然真的靈驗。

    謝遞了杯水給好淳喝。好淳緩了緩,突然開口問道:“泠阮姑娘呢,她怎麽樣了,你沒傷她吧?”

    謝吞吞吐吐道:“她……她回老家了,我們幫她贖了身,她已經徹底自由了……她,她還叫我轉告你,叫你好好養身體,不要記掛她……”

    這套辭,在好淳還昏睡不醒的時候,謝已經反複練習了許多遍,但真的麵對好淳的眼睛,她還是露怯了。

    好淳顯然不信她的話。他看著謝,眉頭不覺擰在了一塊兒。謝的臉漲得緋紅,避開好淳的目光,顧左右而言他。

    狐狸又不失時機地上來兜售他的“忘情水”。好淳沒吭聲,狐狸道:“這藥如今還處於預售階段,看在我們也頗有緣分,我就吃點虧,給你打八折,如何?”

    見好淳還是沒反應,狐狸又道:“對折?一折?白送你總行了吧?”

    好淳卻道:“就算你倒貼我金子,我也不會喝的。”他的聲音很虛弱,卻很堅定,“我不想忘了她。”

    狐狸聽了,腹誹道:不喝不喝唄,拽什麽。

    謝看了看好淳,猶豫片刻,還是從懷中掏出了那隻卿雲擁雪銀手釧——那是她從泠阮消失的地方撿回來的。

    她將手釧交給好淳,低聲道:“這是泠阮姑娘留下的,你留著,做個念想吧。”

    好淳看到手釧,昏暗的眼神裏,突然透出一絲光亮。

    “謝謝,謝謝。”他輕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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