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

    一支利箭猛地向泠阮飛來。她警覺地閃身一躲,箭尖擦破了她的手臂,可傷口卻沒有流一滴血。

    謝騎著絕影,飛快地向山頂奔來。她一麵彎弓射箭,一麵大聲向好淳示警:“危險,快跑!”

    好淳一怔,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泠阮那張美麗的臉蛋已經扭曲了起來。她避開謝的箭矢,一把抓過好淳,伺機再度向他胸口襲來。謝見勢不妙,飛身向前,在空中拔劍刺向泠阮。泠阮也並不示弱,從傘柄中抽出一把雙刃細劍迎戰。

    二人你來我往,交戰了數十個回合。那青溟劍畢竟是重劍,泠阮拿細劍抵擋,力漸不支。她一閃身,幹脆賣個破綻,引得謝傾身來刺,自己卻使出一招蜻蜓點水,飛身躍到謝身後,將柳葉細劍猛地往謝背心刺去。

    謝下意識地從護臂中射出彈珠,正好打中泠阮右肩。泠阮倒退了三步,謝瞅準時機,飛身往泠阮身上刺去。

    這一借力非同可,劍尖受慣性驅使,猛地刺穿胸口。

    噴湧而出的鮮血,濺在謝的臉上。她徹底愣住了。

    擋在泠阮身前的,正是好淳。

    他那時常因靦腆而微紅的臉,霎時變得蒼白。生命,就像他胸腔裏的鮮血一樣,以一種猝不及防的方式,驟然離開了這具年輕的軀體。

    謝無力地看著好淳的身軀,轟然倒下。

    她的手顫抖著,心也在顫抖,等她反應過來上前抱住好淳的時候,好淳的呼吸已經很急促了。他的眼睛,卻仍然望向站在一旁默默無言的泠阮。

    “把我的心,給她……”

    這是好淳用最後一口氣出的話。

    泠阮的表情,卻如同難以融解的千年寒冰,始終沒有任何的變化。她走到好淳身邊,緩緩蹲下,從他被鮮血染紅的胸腔裏,取出了那顆還在跳動的心髒。

    謝悲憤交加,哭著質問她道:“你怎麽可以這麽冷漠!難道你就一點也不內疚嗎?”

    泠阮連頭也沒回一下,淡淡道:“殺他的人是你,要把心給我的是他,我為什麽要內疚?”

    謝怔住了。她看了一眼好淳,他的身體已徹底冰冷。

    飄零的雨絲還在下著,絲毫不顧及雨中饒感受,血汙從肌膚上被雨水打落在泥土裏,逐漸融入泥土的縫隙,宛若從未有過。

    狐狸站在客棧的窗戶邊看雨。這雨從傍晚就開始下,到這會兒還沒停。狐狸暗想:江南的雨真是粘稠,一下就沒個完了,丫頭不知帶傘了沒,雨路滑,不會摔了吧?咳,她摔個狗吃屎才好呢,誰讓她一到晚四處瞎逛,摔斷腿也是活該。

    他正想著,忽聽見門口傳來微弱的敲門聲。開門一看,正是謝。

    謝的全身都被雨水浸得濕透,頭發粘成一綹一綹的,還在“啪嗒啪嗒”地往下滴水。她的一雙眼睛,又紅又腫,臉頰上濕噠噠的一片,分不清是雨水還是淚水。

    狐狸嚇了一跳,“你幹嘛去了?弄得跟個蓬頭鬼樣?”

    他忽然瞥見謝的衣服上,還殘留著未被雨水衝刷掉的血汙,不禁疑惑道:“你跟人打架了?受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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