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跟在狐狸和白六郎的後頭,仔細打量這位朱老板。隻見他額上生著一副吊梢眉,眉下兩隻三角眼,鼻尖處紅紅的一塊斑,嘴唇很薄,不話的時候,好像也不能完全閉上,總是留著一絲縫。

朱老板又問狐狸怎麽稱呼。狐狸正要開口,白六郎搶先幫他做了介紹。

朱老板聽狐狸是個秀才,便恭維了他幾句,他一看就有讀書饒氣質。

狐狸聽了,反問了一句:“讀書人有什麽氣質?”

朱老板一愣,旋即笑道:“自然是書卷氣咯。”

狐狸也笑了笑,道:“依我看,書卷氣不如銅臭氣,銅臭氣又不如匪氣,所以讀書的人最窮,做生意的次之,做強盜的人最富裕。”

滿座之人聞聽此言,都不覺一愣。

白六郎尷尬地笑了笑,出來打圓場道:“卿哥真愛開玩笑。咱們趕路累了,還是快去房裏休整片刻,再下來吃晚飯吧。”

朱老板見他們共有三人,便問道:“要幾間房?”

白六郎羞澀地看了狐狸一眼,兩腮若有春風。狐狸早已會知其意,嘴角含笑道:“兩間房。”

朱老板見其形狀,也不破,隻讓二領著他們去上房住。

到了一個房間門口,狐狸才剛進門,那白六郎後腳便也跟著進去。

狐狸見狀,故作驚訝道:“賢弟也看中了這個房間?那愚兄就讓給你吧。”又對謝道:“走,我們去另一個屋睡。”

白六郎一愣,肉眼可見的尷尬,問狐狸道:“什麽意思?”

狐狸故意裝傻充愣,道:“怎麽了?”

見白六郎望向謝,狐狸笑道:“忘了告訴你,我這個仆人雖然長相黑醜,但是他時候在少林寺做過武僧,頗會些拳腳功夫,我平日出門都與他同寢,若是晚上有賊人加害,還能互相有個照應。”

白六郎滿心以為狐狸要和自己同寢,所以才隻要了兩間屋子,萬萬沒想到,竟讓狐狸給耍了,心裏自然鬱鬱難平,不過麵子上也不好扯破,隻能悻悻地看著狐狸帶謝離開。

狐狸和謝才在房裏坐下,那白六郎就來敲門,喊他們一起去飯廳吃飯。

狐狸也不拒絕,跟著他一起到了飯廳。

那白六郎果然如姓付的和姓邵的所言,點了一桌子的菜,沒一會兒,就有一群旅客打扮的人湊上前來搭話。

其中有一個三十來歲的男子,名喚金七爺,表現得最為熟絡,一直有意無意地找狐狸搭訕。狐狸卻隻是悶頭吃飯,笑而不答。

謝因為一早就知道這些人不懷好意,心裏總歸有些惴惴不安,尤其是那個金七爺,一臉絡腮胡子,看起來特別像官府通緝令裏畫的江洋大盜,有他在旁邊坐著,謝連飯菜也無心吃了。

狐狸看出她很緊張,便讓她先回房休息。又囑咐她早些睡,不必等自己回來。

謝猶疑地看了狐狸一眼,不知道他又要耍什麽詭計,遲疑著先回房了。她才一走,住客們果然和白六郎提起了要開賭局玩兩把的事。

白六郎看了狐狸一眼,慫恿他道:“旅途寂寞,不如試試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