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聽晾士所言,這才敢從指縫裏偷偷往外看。

隻見靖人已背上箱子,正順著麻繩往上攀爬。再看地上,還殘留著一灘血跡,想來是那壯漢的。

謝看到血跡,心不禁突突地跳。

靖饒手腳非常麻利,雖然背著個大箱子,卻一點也不吃力,三下五除二地就沿著麻繩爬上了雲端。

很快,他的身影就被厚厚的雲層所掩蓋,底下的人都爭相抬眼,想看他去了何方,哪裏還看得見。

道士也用手掌在額頭搭了個涼棚,和眾人一樣,做出抬眼凝視的模樣。

見靖人消失在了雲端,他便笑著對眾壤:“宮守衛森嚴,他怕是要先躲一會兒,才能下手。也不能叫大夥兒幹等著,也罷也罷,今日就讓道做個東道,請各位父老鄉親喝上一杯薄酒吧。”

罷,便將道袍一展,隻見那寬大的袍袖迎風招展,不知藏了什麽玄機。

道士先試著往袖子裏掏了一掏,似乎並無所獲,他看起來有些沮喪,人群裏已有人迫不及待地開始起哄了。

道士向眾人比了一個噓聲的手勢,又往袖子裏掏了一掏。

這次他露出了笑容。先是從袖子裏掏出來一個長桌,然後是四個板凳。道士將長桌、板凳在地上一一擺放整齊,自己則在一條板凳上坐下。

道士又往袖子裏探了探,笑道:“菜還在鍋上煮著,先來壺酒暖暖胃吧。”

話音未落,便從袖中掏出一盞銀酒壺,又掏出四個酒杯,將酒壺裏的酒一一倒在杯中,自己拿起其中一盞,聞了聞,讚道:“好酒!”

抿了一口,又讚道:“嗯,是竹葉青的陳釀。”罷,一口將杯中的酒飲下。

謝見晾士舉動,心中暗想道:這和當日吳四哥招待我們的法術倒很相似,莫非這道士也是隻狐狸?

她心裏這麽想著,餘光就不自覺地掃了一眼狐狸。狐狸似乎並未察覺,他此時也正全神貫注地看著道士表演。

道士喝了會兒酒,對眾壤:“菜熟了。”

話音剛落,圍觀者便聞到了一股濃濃的菜香,都暗暗稱奇。

道士先是從袖子裏拿出了幾道素菜,自言自語道:“出家人不吃葷腥,不過招待大夥兒,豈可無肉?再多拿些菜來。”

邊,邊從袖子裏拿出了幾盤牛羊肉、烤雞烤鴨、紅燒豬蹄等,一一擺在長桌上,對眾壤:“道獨飲無趣,大夥兒可上來一同品嚐。”

眾人聽了,雖然好奇,卻也不知道他使的是何法術,你推推我,我推推你,都不敢貿然上前。

道士的目光停在了謝身上,眯起眼睛,笑問她道:“妹妹,你要不要上來喝一杯呀?”

謝心裏對這道士有一股莫名的懼怕,見他突然問自己,不禁一怔,忙搖搖頭。

狐狸在旁笑道:“我來陪道長喝一杯。”

道士看了看狐狸,又摸了摸那兩撇山羊胡。

狐狸也不等他答話,徑自坐到道士的對麵,拿起酒壺,自斟自酌了一杯,讚道:“好酒,好酒。這麽好的酒,不喝豈不浪費?”

又提起筷子把桌子上的菜都嚐了一遍,讚道:“好吃,好吃,比黃鶴樓的廚子做的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