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和吳郎一直送他們到山腳下。謝頗有些舍不得玉,玉也拉著她的手遲遲不肯鬆開。狐狸再三催促,謝才肯啟程。

玉悄悄囑咐謝道:“阿青的嘴巴像刀子似的,不過心眼並不壞。他要是欺負你,你就懟回去,不必凡事忍讓。”

謝聽了,靦腆地笑道:“我嘴笨,哪兒得過它呀。”

告別玉吳郎夫婦後,謝見狐狸一路冷著個臉,便問道:“怎麽了,是不是和玉姐姐分別,你心裏不高興呀?”

狐狸哼了一聲:“誰不高興了,我巴不得快走呢。一看見玉和那吳老四膩膩歪歪的,我心裏就起雞皮疙瘩,眼睛裏都快長雞眼啦。”

謝聞言,暗自心想:你方才大口大口往嘴巴裏塞早點的時候,可沒見有什麽不情願。

狐狸把頭扭向一邊,半晌沒作聲,過了許久才又問道:“書呆子和吳老四到底比我強在哪裏?怎麽你們就喜歡那樣的?”

完,還故意掐尖了嗓子,怪模怪樣地學若軒和吳郎話。

謝被他的樣子逗樂了,咯咯笑道:“若軒哥哥和吳大哥才不是這樣話的呢,你別亂學人家,你這樣話,特別像個公公。”

狐狸一聽,炸毛道:“我像公公?你見過公公嗎?”

謝道:“雖然沒見過,不過我聽戲文裏唱過,就是像你這樣,細聲細氣,裝模作樣的,你要是再翹個蘭花指,就更像了。”

狐狸大怒:“你才像公公!你年紀,眼睛就瞎了嗎?我可比吳老四和程書呆英俊得多、有才得多、聰明得多得多得多了!”

謝腹誹道:恐怕也就隻有你自己認為,比他們英俊,比他們有才,比他們聰明了吧?

她想到玉臨行前囑咐她不必過於忍讓的話,不由得反諷了狐狸一句:“吳大哥會做灌湯包,你會嗎?”

狐狸被她懟了一句,氣得跳腳,嘴裏罵罵咧咧了一陣,化作白光閃回瓶子裏去了。

謝見狐狸真的生氣了,心裏有些懊悔,本來想和它道歉,轉念又一想,狐狸也罵了自己眼瞎,自己反詰它一句,也不算太過分,就由它去吧。

到了晚上,謝找了路邊的一間客棧落腳。

狐狸還在生悶氣,故意躲在瓶中不搭理謝,連晚飯也是謝從樓下端上來給它吃的。

謝在屋子裏看了會兒書,忽然聞到有一股怪味。她以為異味是從客棧裏散發出來的,便問狐狸道:“你有沒有聞到一股奇怪的氣味,有點臭臭的,好像還帶點腥臊。”

狐狸的臉一下子紅到了脖子根,捂著飯碗不答話。

謝沒注意到它的表情,還兀自疑道:“會不會是屋子裏的什麽東西發黴了?我看這間客棧挺破舊的,被褥什麽的也像是用了很久,一會兒我再檢查一遍,如果要是有黴壞的東西,或是放到外頭去,或是叫二來換一件。要不然這個怪味一直在的話,晚上睡覺可有些受不了。”

狐狸一聽大怒,猛地起身,把飯碗也給砸了。

隻聽“哐啷”一聲脆響,謝嚇了一跳,見到狐狸的臉已漲成豬肝色,脖子上青筋暴起,不禁也有些害怕,聲問他怎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