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心下頓生疑竇,暗想道:從前聽人起鬼狐害人,都是先幻化成美貌女子,好叫若以輕心,這個婦人行跡蹊蹺,還是不要理會的好。於是便騎著絕影,從那婦人身旁快速地經過。

    行不多時,謝心裏又犯起嘀咕:

    這個地方人跡罕至,那婦人若真是鬼狐,我不理她也就罷了,可若是良家婦女,因為迷失於途而啼哭,我若是棄之不理,等下一個人來不知道還要過多久,不定等不到那會兒,這婦人便餓死了,或是讓野獸給吃了,那我豈不成了見死不救?

    聽鬼狐變成美女害人,多半是要吸食男饒元陽,我又不是男人,有什麽可怕的?不如去問她一問,倘或她真是鬼狐呢,我就不聽她花言巧語,立刻就走,倘或她是人,我也好搭救她。

    這麽一想,她便毅然決然地勒轉馬頭,又往方才聽到婦人啼哭的地方奔來。

    那婦人果然還蹲在灌木叢中抽噎,謝下馬上前,問道:“大姐,你沒事吧?”

    那婦人見問,抬起頭來看了謝一眼。

    謝見那她不過十七八歲的年紀,生得十分美貌,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撲棱撲棱的,眼角還有一顆淚痣。

    婦人看了謝一眼,也不答話,隻低下頭繼續哭泣。

    謝心中暗想,這人生得這樣好看,莫非真是鬼狐所化?她哭得這樣傷心,不知所謂何事?

    於是又道:“大姐,你為什麽在這裏哭呀?這裏有很多凶猛的野獸出沒,你一個人在這兒太危險了。你家在哪裏,我送你回家去吧?”

    那婦人聽了,哭得更傷心了,抽抽噎噎地道:“我沒有家了,我的家都讓妖怪給燒完了。”

    謝一愣,正要再問,忽見狐狸從瓶中出來,上前打量了那婦人一番,遲疑片刻,道:“玉?”

    婦人一怔,猛地看見狐狸,不禁顫聲道:“阿青?”

    狐狸也愣住了,忙扶那婦人起來,不敢相信地望著她,半晌才道:“我方才聽你話,隻是覺得耳熟,還不大敢相認,沒想到真的是你!你不是嫁給淮左吳郎了嗎?怎麽會在這兒?”

    婦人聞言,眼中的淚珠又滾落了下來,抱住狐狸放聲痛哭。

    狐狸拍了拍她的後背,勸慰道:“先別哭了,有話慢慢。”

    謝見狐狸對她柔聲相慰,心中暗想:這不知是狐狸的哪位舊交,狐狸對她話,倒很客氣,這會兒要換成是自己,保準換來狐狸一頓臭罵,她是隻會哭鼻子的廢物。

    狐狸一邊安慰婦人,一邊問:“是不是那姓吳的欺負你了?你出來,我找他算賬去。”

    婦人聽了,搖搖頭,哽咽道:“他欺負我倒還好了……他,他死了……”

    狐狸聞言一驚:“你們成婚不多久,怎麽就死了?誰把他害死的?”

    見婦人抽抽噎噎地不出話來,狐狸先是扶她到一旁的大石頭上坐下,又叫謝拿水壺來遞給婦人喝。

    婦人喝了兩口水,情緒稍微平緩了些。

    謝又問了狐狸,這才知道,原來這婦人名叫玉,是狐狸的發,也是一隻狐狸,兩年前嫁給了家住揚州府江都縣的吳家四郎,這吳家自然也是一窩狐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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