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趕了一路,並無所獲。見日影西斜,便尋思先在前頭尋個蔭庇處落腳。

    可惜找了半,既無一處村落,更無一個人家,眼看月上柳梢,她心中不禁煩惱起來。

    狐狸在瓶中道:“出門在外的人,哪裏能指望有地方借宿,有處棲身當然好,無處棲身便以為廬,以地為被,這也值得煩惱?”

    謝道:“我不是怕吃苦,隻是怕荒郊野外有野獸出沒,萬一趁我們睡著,野獸出來把我吃了可怎麽好?”

    狐狸道:“你要去找的那些妖獸,各個神通,不比普通的豺狼虎豹可怕得多?這會兒想起怕野獸了,那你幹什麽來。”

    謝一時語塞。

    遠遠望見前邊有一座破舊的神祠,謝便策馬到神祠門前,將絕影係在門口。

    進門一看,原來供奉的是簇的山神。不過神祠中布滿蛛絲,神像上落了一指厚的灰,神案、神龕上都沒有供奉,想來是荒廢許久了。

    謝在祠中打掃出一片空地,打開包袱想將舊衣服鋪在地上。

    誰知一打開包袱,便看見送給老頭兒的二十兩銀子,原封不動地躺在自己包袱裏。

    謝正詫異,卻聽狐狸道:“哎哎,你才發現呢。是那老婆子趁你和老頭兒話,又給你塞到包袱裏的。”

    謝聽了,反問狐狸道:“你既然看見了,怎麽不?我白拿了人家那麽多東西,一點好事也沒給人做。”

    狐狸道:“我看你和那老頭兒推來搡去的半,耽擱了不知多少工夫,倘若跟你了,你們豈不是又要推半,你也幹脆別趕路了,住在他家給他們當女兒得了。既然是人家的好心,你就領受著,不是了麽,‘長者賜,不敢辭。’”

    謝想起那老婆婆生得慈詳,和姥姥很相像,想到老夫婦的女兒被妖怪擄去,二老今後不知何以聊生,心裏很不是滋味。

    狐狸見她眉頭緊蹙,眼角向下,以為她又要哭了,出言譏諷道:“你怎麽有這麽多眼淚,一到晚也流不完,有時我真以為你眼裏長了一口井呢。”

    謝努了努嘴,也不和它爭辯。拿出幾件舊衣蓋在身上,將包袱枕在頭下,準備就這麽將就著睡一晚。

    狐狸因嫌祠中灰多,不肯從瓶子裏出來。謝也不管它。

    睡到三更,謝忽覺地麵震動,整座山神祠似乎搖搖欲墜。

    她猛地驚醒過來,仰頭看時,不禁嚇得一聲尖薑—

    隻見山神祠的頂上破了個鬥大的窟窿,從那窟窿縫裏露出一隻巨大的眼睛,碧綠綠的,正一動不動地盯著謝。

    謝初時還以為是在做噩夢,猛掐了自己幾下,才知道並不是夢。

    她此時早已嚇得魂不附體,多虧狐狸在旁猛力推她,叫她快跑,她才反應過來。

    謝踉蹌著跑出山神祠,時遲那時快,她前腳剛出門,後腳山神祠的穹頂便教那怪物一拳打塌了。

    謝這時才看清那怪物的全貌。

    它約有一丈來高,臉色如同老瓜皮一般,碩大的臉上隻有一個眼睛,孤愣愣地長在臉中心,張著大嘴,舌頭左右亂動,喉中發出嗬喇喇的巨響,可以清晰地看到他疏疏落落的牙齒,根根皆有三寸來長,手爪上下翻飛,作癲狂之狀。

    謝怕極了,扭頭想跑,還沒等跑出幾步,早被那怪物一把抓住,攥在手心裏,舉到半空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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