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午場的比賽結束之後,陸心蕾並沒有耽擱太久,她也沒有什麽耽擱的理由——下午的B比賽中,她作為可能會獲得出場機會的選手,照例是要坐在替補席上的。

    所以在和都可以自稱是自己姐姐的少女們簡單地碰了個頭之後,女孩依然要為自己稍微有些離經叛道的正經工作做一些準備。

    “第一次線下大賽,感覺怎麽樣?”

    “第一場又上不了場,能有什麽感覺。”

    麵對同樣虎踞飲水機的替補隊友,一號位選手夏振的問題,陸心蕾的回答也沒有什麽深意:“之前也不是沒有在場館裏打過比賽……總之,換個位置玩遊戲罷了。”

    “我第一次打比賽的時候也是這麽想的。”

    隻是在隊伍入場儀式的時候和自己的隊友們站在一起走個過場合了一下影的兩個人現在隻能坐在後台看著大屏幕上的比賽——情況實話有點不太妙。

    “和您這種有大佬引薦的不一樣,我當時是正規流程,走暑期青訓營打進來的,”夏振手裏拎著一罐不知道從哪摸出來的罐裝咖啡,“那可真是魔鬼訓練營,前後大概兩周,完全封閉的集訓,每睜開眼就是da,閉上眼之前還是da。”

    “要不要來點咖啡?”少年指了指自己背後的紙袋順口問了一句。

    “不了,我咖啡因過敏的。”陸心蕾搖搖頭,把對話放回正規:

    “和現在的訓練量相比,大概怎麽樣?”

    無論是哪段記憶裏都完全沒有類似經曆的女孩對此也免不了好奇:“征服者這種大俱樂部,青訓營的競爭應該會非常激烈吧。”

    “何止非常激烈。”夏振咽了一口咖啡,透過窗戶看著場上的情況,“那兩個星期的訓練密度,我到現在都沒有體驗過第二次。”

    “不至於吧。”

    “反正我聽海哥,青訓營的訓練完全是選拔式的,那兩周的訓練日程是直接照搬主隊i前集訓的計劃,我,還有當時和我一起的那些年輕們雖然有心理準備,但一開始也不過是覺得,是換個位置玩遊戲罷了。”

    其實並不比陸心蕾大多少的少年話裏有話:“我那時候17歲,高中沒上完,讀了兩年,覺得沒什麽前途——實話是我怕了,我當時在其他人眼裏算是個好學生,但是這個好全是我裝出來的,考試靠抄,抄不到就演成自己考砸了,一路到高二順風順水,但是馬上高考,我怕了。”

    女孩並不清楚少年突然自曝自己的這些行為到底是為了什麽,但勝在對方講的故事還算是有趣,而且應該不會有什麽過分的表達,也沒有打斷夏振的獨白。

    “再加上當時Da確實打得也不錯,就順便繼續裝了下去……裝成被其他人帶壞了,裝成被他們騙來這裏。”

    “當時我的家人從那些‘帶著我’來打青訓的壞孩子們嘴裏聽,這裏的訓練簡直是地獄的時候。還期待著我被這種地獄式的訓練強度逼回家裏,繼續讀書考學,做那些他們認為我做得很好,但是其實我一竅不通的事,我也知道,所以我知道我絕對不能回去——回去肯定就露餡了。”

    “所以。”

    少年拍了拍紋在隊服外套左胸前的RG隊標:“我就撐下來了。”

    “……”陸心蕾忍不住多看了兩眼這個少年,這還是她第一次和夏振單獨深入地聊一些東西,而且在家庭和未來這一方麵,她也沒有什麽可以搭得上話的餘裕。

    “你是不是想要問我現在這些幹什麽?”少年看向她,咧開嘴像是想笑,“我這樣一個害怕回去麵對那些東西的人,在第一次上場正式比賽之後,想做的事隻有回家,不管怎麽樣,複讀整個高中也好,去上個技校進廠也罷,總而言之,不想在這個圈子裏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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