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什麽?

    這個問題每一個經曆過青春期自我意識旺盛階段的人都或多或少的思考過,得出的答案也因人而異,事實上也並沒有太多人能在荷爾蒙旺盛周期的兩個波峰之間短暫的冷靜期思考出屬於自己的問題的結論,退一步來講,對這個問題本身的思考可能就是對青春期大腦高速發育下冗餘思考能力的最佳歸宿。

    但越過青春期,還會有人繼續思考這個問題,那些無夢的人在意識到自己的存在之後,當然難免整晚整晚地徹夜難眠。

    而在經曆了與其他人截然不同的事,獲得了與其他人截然不同的感受之後,對女孩來,這樣的思考也就順理成章了。

    並不是排斥自己正在異化,或者憑空多出兩倍於自身經曆的經驗和記憶這件事,如果可能的話,女孩甚至非常想要自己作為陸心蕾的那一部分消失,如果她的預計不出錯的話,她的意識就像這樣徹底消失在世界上對於那個遠道而來的男人是一個絕好的機會——畢竟現在來看,屬於原本女孩的一切為屬於那個男人的,確切的夢想所提供的隻有各種各樣的非理性的阻力。

    但在她的內心的深處卻又對這種思維有著明顯的抵觸,她明白曾經的自己想要消失的心情,但是並不清楚這種抵觸究竟出自何處,是她靈魂的原始的求生欲望,還是來自曾經存在的那個男人的憐惜和挽留。

    所以,即使現在擁有了一個機質的夢想和目標,她也依然處在深刻的迷茫中,從“我是誰”這樣一個根源性的問題順源而下看過來,沒有任何問題是被成功解決了的。

    可能時間會帶給她答案,但可能也隻有時間會帶給她答案。

    “對社會中人和自然中的人定義都有所不同,人究竟是什麽這件事本來就要拆開來兩麵來看。”

    “真的要下個定義的話,無非是——靈長目人科動物,以及其在同類動物中所具有的所有社會關係的總和,我是個堅定的科學唯物論者。”高老師在眼鏡鏡片之後的眼睛流露著確信,“你可以設身處地地這麽想一下,如果你的意識更換了另一個軀體,那麽你會是什麽,或者,如果你的軀體中更換了另一個意識,那麽你又會是什麽。”

    “那我當然不會再是我,或許叫其他名字,或許不會改變名字,終於也不會再是我。”

    “沒錯,問題就是這樣。”她們在數完了腳下的樓梯,來到教學樓的底層後不約而同地停下來,“那麽如果這一切並沒有改變,你還是你嗎?”

    “……或者換一種可能性,”女孩停頓了一下,稍微組織了一下語言,“如果在一個人的腦海中突然多出了另一個人的記憶,那麽這個人還是原本的她嗎。”

    “這種哲學上事就要看你怎麽理解了,我隻是個教文學史的,哲學方麵的思考我不是很擅長,”比女孩稍微高上那麽一點的老教師眨了眨眼睛,“不過哲學上的事畢竟也是這樣,對哲學來自圓其就已經是很高的要求了。如果要讓我這件事的話,我也不出什麽車軲轆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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