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間,周煜在一扇窗戶前停下,手不由自主地伸出去,想要觸碰教室裏的窗簾,卻被冰涼的玻璃所阻擋。

    他看得到那些字,卻碰不到。就好像自己和那些是隔著一個時空,近在眼前,卻又遠在邊。

    “八寶粥LOVE葉子”。周煜看著那上麵的文字,身子輕微顫抖著,似乎在極力忍耐著什麽。

    “曾經,以為愛一個人就是一生一世,牽他的的手,一起老去。後來,終於在眼淚中懂得,愛若煙花,刹那芳菲,太真太美又太短暫,來不及眨眼,淚就落下了。這一生,兩情相悅的人總是太少。這些年來,不敢讓自己去想太多,沾染太多,隻是讓自己沉浸在憂贍國度中,自己舔舐傷口,慰藉療傷。”

    “我們笑著再見,卻不知,再見後會無期。”

    周煜突然抬起手,在牆壁上的掛畫邊緣摸索著。

    手指觸碰到一個缺口。周煜將鑰匙圈擰直,將鐵絲遞進那個缺口,過了三四分鍾,才從裏麵勾了一個紙團出來。

    “竟然還在?”周煜有些訝異,背靠著牆,緩緩坐下,將紙團展開。

    “在我身上你或許會看見秋在我身上你或許會看見秋,當黃葉,或盡脫,或隻三三兩兩掛在瑟縮的枯枝上索索抖顫——荒廢的歌壇,那裏百鳥曾合唱。在我身上你或許會看見暮靄,它在日落後向西方徐徐消退:黑夜,死的化身,漸漸把它趕開,嚴靜的安息籠住紛壇的萬類。在我身上你或許會看見餘燼,它在青春的寒灰裏奄奄一息,在慘淡靈床上早晚總要斷魂,給那滋養過它的烈焰所銷毀。”

    周煜愣住了,這並不是自己記憶中的內容。隻是紙上的筆跡和那個饒筆跡完全吻合。

    “是你太了解我呢,還是你隻不過是一時興起留下的?”周煜苦笑一聲,將紙團展平,折疊好,裝進信封裏,和那封信放在一起。

    周煜將手放在膝蓋上,百無聊賴地看著邊那輪朝陽。

    “人出生兩次嗎?是的。頭一次,是在人開始生活的那一;第二次,則是在萌發愛情的那一。”周煜喃喃自語,“那我算不算死了兩次呢?”

    周煜又坐了一會兒,才站起身,拍拍屁股上的灰塵,最後看一眼這間教室,便下樓了。

    手指在樓梯扶手上輕輕劃過,指甲縫中留下了一點蠟油。周煜趕忙收回手,找了個地方洗了洗。

    一樓的中廳隱約間傳來誦讀聲,聲音中氣十足,卻又帶著極為豐富的感情。

    “明,破曉時分,當田野微明,我就啟程。你看,我知道你在將我等候。越過高山,穿過森林,在遠離你的世界裏,我片刻也不想停留。我默默地思索,孤獨前行,外麵的世界,不看也不聞。我彎著腰,背著手,步履匆匆,滿心的憂傷啊,白晝也如黑夜降臨。我不凝望那金色落日的輝煌,也不遠眺駛向阿爾弗港灣的風帆,到達時,我將在你的墓旁,放一束翠綠的冬青,和一把盛開的歐士南······”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