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來蕭征鴻第一次踏出家門。除了稍微削瘦一點,似乎沒有什麽變化,精神狀態也不錯。但是到了醫院,聽到那個悲痛的消息後,他那根弦斷了。一瞬間,所有的偽裝都被衝散。他跌坐在醫院的長椅上,將頭埋在手臂裏。

    我看不到他臉上的表情,但我能感受到他的傷悲。等到陳同被推出來的時候,蕭征鴻才抬起頭。

    那一刻,我看到了他的淚花。從到大,我從沒有見過他流一滴眼淚。他從來都不是神,也會有自己的喜怒哀樂。但我寧可他這輩子都不會流淚。

    沒有撕心裂肺的哭喊,也沒有任何手足無措的舉動,他隻是死死盯著車。我知道,這是痛到極致了才會這麽平靜。平靜得讓人難以承受。他周身的氣場都變了,帶著毀滅的氣息。就連我也不敢過於靠近。”

    “今是他的葬禮,明明幾前還一起在酒吧裏玩,怎麽一轉眼人就要進土裏了?

    在火葬場的時候,蕭征鴻站在火旁邊,我不知道他在想什麽。有的時候我真擔心他會掀開蓋子衝進去。劉時雨也在擔心,我們兩個一左一右保持著警戒,準備一有不對就拉住蕭征鴻。

    但他很平靜,全程都很平靜。獻上花的時候他摸著墓碑,輕聲了什麽,我沒有聽清楚。

    死者已逝,活者當勉。我將這個名字刻在了自己的腦海裏。至少在我下去陪他之前,我不會忘記。當被生者遺忘,才是再一次死亡。至少讓他活在我們的記憶力。”

    周煜手指停下了,沒有再去翻動。

    “你可知道,你這麽一走,蕭征鴻把自己都搞自閉了,差點回到之前那段時間的樣子。”周煜從手機找出一張照片,輕聲著。

    照片上是四個饒合影。他、蕭征鴻、劉時雨、陳同。

    “這個世界往往很不公平,明明已經施加了那麽多苦難,最後還要將人也一起帶走。我們無力反抗,隻能不斷掙紮。”周煜喃喃自語,“也許我就要去陪你了。也許我依舊會留在這邊。一切都交給命數吧。”

    周煜最後看了一眼照片,然後退出相冊,重新翻閱起自己的日記。

    或許是想到了劉同,他忽然覺得好像沒有什麽可怕了。無論在哪裏,都有人陪著自己。

    “自那以後,蕭征鴻不再閉門不出了。日子好像恢複了以前的樣子。劉時雨也不在漢川。幾次來到漢川我都感覺有些空落落的。好像原本完整的一塊拚圖突然間變得七零八落的,缺失了很多塊。

    蕭征鴻越是平常,卻越是反常。我不知道他在想什麽,每過著一成不變的生活。這不像是他,他最厭倦的就是不變。

    有一次我淩晨去到他家,就在外麵看看,卻看到了蕭征鴻一個人坐在陽台,手中拿著酒瓶,還有煙頭的火光忽明忽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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