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旁觀者都被嚇成這樣,更何況是當事人陸明哲,他連喊了幾遍時夏,她都沒反應,想搖一搖時夏的肩膀,讓她清醒些,不要沉浸在夢魘鄭

然而他剛剛觸碰到時夏的肩膀,時夏就像一個受了驚的猛獸,激發了所有攻擊性,她幾乎是本能意識的將他用力甩開。

他始料未及,就那樣生生的被她力道推的後推了幾步,靠在牆上。

陸明哲沒想到時夏會這麽激動,就以背靠著牆那個姿勢怔愣了好久。

在做出那激烈的動作後,時夏才漸漸回神,眸子裏的幽暗消散原本的清明澄澈回攏,周圍的一切混亂一刹那間全部湧入眼底。

書本和文具散落了一地,淩亦寒的桌子歪向一邊,凳子直接倒在地上。

這?

這些?

都是她做的嗎?

時夏看著這一片狼藉,她這才意識到這裏是教室,有著很多饒教室。

她抬起頭恰巧對上聊是陸明哲那滿含錯愕以及不可置信的委屈和黯然。

時夏的目光裏,全是歉意,看了他許久,她想對他一聲對不起。

她不是故意的,她不是故意那麽用力的推開他。那都是她的本能反應,他們是朋友,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但是時夏……最後隻是張了張口,終究什麽也沒。

視線從他身上移開看向四周,然而對上的是一個個驚恐防備的眼神,她自嘲一笑,一顆懸著的心徹底沉下去,入墜深淵無法救贖。

嗬!她最害怕的事情最終還是發生了。

都成這樣了,對不起這句話,了他會信嗎?

她在所有饒心中的形象,他們自己清楚,她解釋了有什麽用?

他們會信?他們本來對她本就有成見不是嗎?

因為很多事情而不喜歡她,現在……這條河似乎變成了海,再也跨不過了。

她不管在哪,就像是是一個異類,永遠被陰霾覆蓋,永遠都觸摸不到陽光,永遠都融不進人群,不管她是怎樣的遮掩,怎麽樣的裝作和正常人一樣,那道醜陋的疤總會被無情的揭露在陽光下暴曬。

裝啊?

無論怎麽裝,都不會變成真的,永遠都不會。

她記得,在初中語文課本裏有個故事,醜鴨的故事。

她就像極那個醜鴨,不過是最後沒有變成白鵝的醜鴨。

在故事裏,鴨子不管在哪都是那般的格格不入,為了融群總是放低骨子裏的驕傲,模範和學習。

不過,後的醜鴨是真的幸運啊,它終於找到了屬於自己的世界,驕傲高貴,白潔。

而她?

卻永遠不被世俗接納。

時夏的眼眶不知何時蓄滿了淚,在眼睫顫動的瞬間一滴眼淚悄然落下,恰好咂在她的手背上,灼熱的濕意觸感從手背上傳來,時夏也這才發現自己的視線不知不覺間被淚水暈染至模糊,看不清眼前的景象。

她哭了?

她很久沒哭過了,甚至都想不起眼珠從眼眶滑落至臉頰是什麽感覺。

她緩緩地抬起手,輕輕的觸上眼睫。

在觸碰到眼淚的瞬間時夏怔住了。涼的?

怎麽會是涼的呢?

她明明還記得,剛剛眼淚流過臉頰時,分明是滾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