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你去魔界提了親。”

懷微的神色始終平靜,隻在這話時,才微微有了一絲不同。

辛遲吃驚地看了他一眼,隨即嘲弄般笑:“都擅躺在床上了,竟然還有閑心打聽別饒事。”

辛遲去魔界提親,仙宮之內一片嘩然,仙帝拿自己這個弟弟沒辦法,腿長在他身上,總不能打斷了將他關在上玄宮,仙帝如今已經是一個頭幾個大,實在也沒有心力去管他了。

“你沒有見到她嗎?”懷微問。

辛遲苦笑著搖頭:“我去了多次,甚至都提了親,卻還是沒能見到她,聽她去了妖界,想必這事你也知道。”

懷微神色黯淡,沒有否認。

辛遲見他既然知道,卻還是躲在這裏享清閑,頗為不解道:“既然你知道,為何沒有去找她?”

懷微仰頭,由風吹來的細密的碎雨撲在了他的臉上,隻覺得神思清明,他反問:“二叔又是為何沒有去找她?”

辛遲悵然:“雪山風大雪冷,我在那兒呆了數,吹了許久的冷風,腦子也清醒了許多。無論她是否是初晚,如今她已然是魔界的公主,我這般不顧一切,可曾想過是否是她所願?”

或許她不願意見他們,或許她已經忘掉了從前。

“若有緣,總有一日還會再見的。”辛遲。

“二叔忽然看透了許多。”懷微淡淡。

辛遲睨了他一眼,無奈地搖了搖頭:“不是因為看透了,而是我認命了,我認了,懷微,我比不過你。

我跋山涉水,走遍了許多地方,一邊尋找她一邊找了許多結魂的法子,我知你也一定在找她,但是我不,我總是執拗著想,也許這一次,我可以比你先找到她。可是我輸了,她回來了,你們又再次相遇,可是我連見她一麵都不得,我輸得太徹底了。”

他著,目光放在了院子裏綠色的花朵上:“那些花,是你種的吧?

許久前,我問過她,這片地空了這麽久,要不要種些喜歡的花?她笑著還沒有想好,我便沒有在意,這地一空,便空了很多年,直到現在,我看見這滿地的花,才明白,大概不是她沒有想好,而是還沒有等來為她種花的那個人。”

懷微認真地聽他完,屋外細細密密的雨沒有變大,反而有要停聊樣子。

他道:“二叔,你可曾怨過我?”

“如何不怨?我到現在還怨你,壞了我和初晚凡間的姻緣。”他歎氣,“可你大概不知,就連那姻緣,也是因為你我才得來的。”

懷微並不知當年冥君桑青是故意給辛遲凡間曆劫這樣安排的,隻等辛遲將這事與他了,他才恍然明白,就聽見辛遲話鋒一轉,忽道:“這樣一想,其實最應該怪的,是冥君。”

懷微忍不住頷首:“的確。”

也害得他那時因為此事而愁了一夜沒睡著。

“我雖怨你,可我也知道不應該怨你,過了這麽久我才後知後覺,初晚她心中,始終隻有過你。或許到了如今,她喜歡的還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