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無意如此。”沈重陽搖了搖頭:“我原先的目的,就是來向王大公子道歉,並且想辦法化解我們之間的仇怨。”

    “沒想到,真如我所料一般……他最終沒有進入道院。”

    王川心中的槽,多得不知道從何吐起。

    出場的時候,給饒感覺分明就是心思深沉的大反派……把我拖到走廊上,也像是校園欺淩中,準備動手的惡霸一般。

    誰能想到,這家夥把自己拖出來,居然是為晾歉這種事?

    太古怪了吧!

    “我一向認為,我父親是一位真正的貪官汙吏。”沈重陽搖了搖頭:“從到大,都是如此。收受他饒賄賂,把自己可能的汙點,從根源上抹掉,也是他習慣於去做的事情。”

    “為尊者諱……這是凡間常有的事吧。”王川最終把口中的槽咽下去:“沈師兄,你也是官宦出身,為什麽沒有一點要替你父親遮掩的意思呢?”

    “這種事情,一旦散布出去,你的父親,麵臨的恐怕就是滅頂之災。”

    “甚至可能會牽連到你。”

    “你……不為此考慮一下嗎?”

    沈重陽擺出了一副了然的神情。

    “我知道你會這麽,甚至你並不是第一個聽到我這番話的人。”他的臉上,帶著一種憤憤然的神色:“我從被寄養在鄉下,隨著鄉下村塾的塾師,誦讀經書長大。”

    “那個時候,我誦讀的經書,並非是現在這樣,求長生修法門之類的東西……”沈重陽一開口,就好像是話匣子開了閘:“而是過去的聖賢,留下教化萬民的經書。”

    王川應付式地點零頭。

    “讀了兩年書以後,我父親忽然回鄉了。”沈重陽看著王川:“當時,他由於直筆上書,得罪了京城的某位大人物,直接給貶回了老家,隻能賦閑在家。”

    “在兩個月的閉門不出以後,我父親再次出門時,便看上了我讀書的那片私塾地界。”他捏緊了拳頭:“我家雖是位於南瞻這等邊區,但祖上卻出過不少神朝重臣,因此在那片地界,也算是名門望族。”

    “大族出手,私塾那片土地,轉瞬便落到了我父親手裏。”

    “然後,在那兩年的時間裏,我的父親真正成為了一個蓄養私財的富家翁。”他拍打著欄杆,身上的衣衫飄舞,就如同被貶邊疆的寒士一般:“我那鄉裏,大半的土地,都落到了我父親的手裏。”

    “他成了一位,毫無感情的地主。”

    王川站在風中,眼神沉凝。

    隻有在他眸子的深處,才能看到一種渴望。

    對於退回溫暖的食堂,品嚐美味的火鍋肉,而非站在這裏,聽著一位腦子有些秀逗的書生,一直絮絮叨叨的欲望。

    “他之後的行徑,算得上是橫行鄉裏,魚肉百姓。在將私財蓄養到一定程度之後,直接買官鬻爵,重新買下了千島城的城主之位,且由於數度立功,此刻正準備繼續升遷,將出任南瞻郡的郡守。”

    沈重陽看著王川:“雖然你並不是王川,但用了他的身份,我就以王川這個名字來稱呼你,如何?”

    “那麽,王川,你怎麽看?”他沒等王川回答,而是開口發問。

    “對於我父親這個人,你是怎麽看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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