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著長劍的男子,枯坐在議事廳的二把交椅上。
他是這十年中,唯一蘇醒的值守峰主。
藏劍峰,錢慶之。
飛劍從常運隆的手中落下,化作一枚的跳丸,收進了葫蘆裏。
解除了水藍色的遁光,他一躍而下,落在南旭峰上,身後是萬裏雲海,不見一峰。
南瞻仙宗,從來隻有一個議事廳。
那就是南旭峰頂,瓊玉洞。
當常運隆步入議事廳時,整個廳堂已坐滿了人。
除了那張巨大的,看起來就很舒服的躺椅。
“發送最高級別的警兆信息,我想常長老,需要給我們一個合情合理的解釋。”錢慶之懷抱長鋒,雖然坐姿慵懶,但就連頭發絲裏,都透著一股正氣凜然的味道:“各位長老們,可都是很忙的。”
常運隆抬起眼眉。
“重簷洞,正在崩潰。”他手中升起水藍色的光芒,抹了抹臉上沾染的趕路風塵:“道院四年級的精英弟子們,隻有一個人從中逃脫,這個理由,夠不夠?”
錢慶之的身子,瞬間就坐直了。
“機峰有人在嗎?”他瞥了眼屬於機峰的座位:“速去調來一批維石,還有關於重簷洞的資料和鑰匙。”
一位窈窕的女子站起身來,向長老們道個萬福,便化作一道遁光。
“好了,現在我們可以來聊聊,為什麽重簷洞,會在這個時候崩潰。”錢慶之身體前傾,將手托住下巴。
他表麵一副青年模樣,但在場諸人,沒人知曉他的真實年紀。
即使同為長老,錢慶之的輩分,至少要比在場的這些人們,高上數輩。
“我們過去,不是調查過重簷真饒跟腳嗎?”常運隆雖是風塵仆仆,但也並非一股腦地趕路:“他在世時,乃是墨家的執法長老。”
“你的推測看起來很有根據,請繼續。”錢慶之伸手示意。
“墨家雖然在五百年前,因逆反神朝,被徹底除名……但這世間,卻一直還能聽到這個宗門的名字。”常運隆眉眼間閃過一道晦暗的光芒:“我個人懷疑,這一次重簷洞的崩潰,跟墨家的餘脈有關。”
錢慶之敲打著桌麵。
“有什麽證據嗎?”
“我與王牧石長老,一直保持著聯係。”常運隆揚了揚手中的傳訊符篆:“他在兩個時辰之前,給我發來了一道訊息。”
“在重簷洞的七十裏外,有人見過不屬於南瞻,也沒有門派標誌的仙舟。”
所有的長老,都盯住了常運隆。
“非常好,但為什麽是墨家,而不是北境魔門,西域密宗?”錢慶之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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