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漸起雁成校

    緊了緊漿洗得有些發白的長衫,王川緩步走出城門。

    他今日的心情,有些緊張。

    一艘龐大的仙舟,正停泊在城外的千島湖中,如深海巨鼇聳出水麵的背殼,透著一股森嚴而堅固的味道。

    走得近了,仙舟上獨屬於南瞻仙宗的徽標,也愈發清晰。

    “把身份牌拿出來,我們檢查一下。”一位管事模樣的長須中年人,正站在仙舟下方的舷梯旁,儀態很是威嚴。

    如同王川一般,在千島城考上南瞻道院的少年們,也都畢恭畢敬地交出了手中的牌子,呈遞上去。

    管事照著本子上的名冊看了看,輕撚兩下胡須,也就緩緩放校

    隻是,輪到王川的時候,管事多看了兩眼身份牌。

    “這個身份牌……”他捏著魚狀的身份牌,左瞧瞧右看看,似乎要看出什麽端倪。

    “身份牌前幾日洗澡時,不心落到火爐旁,炙烤了一會,前往仙宗之日在即,也不方便再去城內登記處再辦一塊。”王川帶著些許靦腆的笑容,輕輕湊了上去。

    他那寬大的袖子下,不經意間流出了一塊碎銀子。

    管事不露痕跡地接過銀子,手速之快,甚至讓人懷疑這是不是一位深藏不露的大修行者。

    “嗯。”管事拍了拍王川的肩膀:“以後可得注意些,身份牌這般重要的家夥,不能隨便亂放啊。”

    王川低頭稱是。

    待得王川走上舷梯,管事的嘴角,才露出一抹若隱若現的笑容。

    “又是位冒名頂替的仙宗弟子?”他低聲喃呢著,輕輕回頭瞥了王川一眼:“難怪都聽這幾年,仙宗弟子的質量參差不齊……這碼子事可是越來越多了。”

    是的,以他多年外門管事的身份,一接過身份牌,就隱隱察覺了不對。

    這個身份牌,雖跟製式的魚牌一模一樣,但在細微的手感上,總是有些區別。

    “不過,這麽精細的仿製,也是少見了。”他撚了撚長須,繼續檢查下一位少年的牌子。

    感慨歸感慨,可對於冒名頂替一事,他一點都不關心。

    作為一個的外門管事,他一月的薪水,還不到二十兩銀子。

    甚至還不如城主府裏跑腿的吏。

    拿多少錢,出多少力。

    既然有膽子冒名頂替,這少年的背後,也不知道站著什麽人物。

    他沒必要費這功夫,給自己惹上一身騷。

    王川故作鎮靜地走上舷梯,直到踏入仙舟內部的那一刻,才長長地出了口氣。

    果然如傳一樣,南瞻仙宗的外門,早已腐敗不堪。

    他的身份牌,確實是仿製的。

    至於那位正主,前幾日已經被他用化屍粉融了,衝到了千島湖裏喂魚。

    “才幾年不練,這仿製古董的手藝,可都生疏了。”他歎了口氣,順著廊道走進船艙大廳。

    十六年前,作為考古係學生,他在參與一座古墓的保護性發掘時,落入亮洞之鄭

    一覺醒來,他已經是這世界中,一個被撿到土匪窩裏的棄兒。

    在這人人都能修行的世界裏,土匪是個危險的活計。一個月前,一個姓王的土財主自稱能承攬一份大活,試圖跟他們合作,一同劫持一支路過的、跟王家有仇的商隊。

    寨主權衡一番之後,找了那王家的大兒子當質子,同意了這次行動。

    可沒曾想,王家引來的,不是什麽過路的肥羊商隊。

    而是城主府的白羽騎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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