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也是這麽一個冬……
梅花仰望飄雪紛飛的陰鬱空,鬥雪坐在他的懷裏,的腦袋從交領處探出,和他一同仰望空。
不知不覺,一年就這麽過去了。
去年隻有他們一人一狐,今年也還是隻有他們一人一狐,他們好像又回到了剛剛下山的那段時光。
那時候,鬥雪剛剛在有蘇氏的幫助下化形,還不習慣人形,而現在,已然能熟稔地在人形與狐形之間來回轉換,往往在不想自己走路的時候就會變回狐形讓梅花帶著。
道士和狐狸同時吐出一口長長的白氣,看著兩團白氣混合在了一起,消散在空氣中,鬥雪眯起眼歡叫一聲,把腦袋縮回去,在梅花懷裏扭成一團。
梅花也會心一笑,嘴角微微翹起,隔著衣服拍了拍這隻活潑過頭的狐狸,提著旅行箱,邁開腳步向不遠處那座城鎮走去。
聽月神,這個領地有平民造反的征兆,似乎有人在鼓動對立情緒,所以在安置好斯嘉麗他們之後,梅花便從卡西亞領出發,來到了這裏。
盡管在梅花眼中,除了極少數,歐羅巴的貴族有一個算一個都該去死。
平民供奉貴族,而貴族保護治下的平民,這是一開始貴族製度形成的原因,可是如今,歐羅巴的貴族已經完全忘記了這一點。
讓領地發展繁榮並不是他們的職責,但他們連保護領民的義務都做不到,他們早就失去了統治的根基。
然而,無論是平民還是貴族,生活在這種製度下,早已形成了一種慣性,這種慣性被稱之為‘傳統’。
失去了勇武的貴族仍舊統治著平民,平民過的日子越來越差,可是他們卻不自知,連‘反抗’是什麽意思都不知道。
梅花不在意貴族的死活,但他不想讓那些本就已經足夠可憐的平民再被利用。
冬日的鎮異常安靜,因為氣寒冷,就連往來的商旅和冒險者都少了許多。
各家各戶緊閉著大門,把風雪關在了門外,卻沒能把寒冷同樣關在門外,人們身上裹著數層麻布,富裕一點的能披著獸皮,躲藏在陰暗潮濕的家中,寄希望於冬之女神早日離去。
磨坊的大門同樣緊閉,旅店、鐵匠鋪生意慘淡,不過他們早已習慣,家裏囤積的糧食足夠他們捱過這個冬。
有一個男孩站在齊胸高的水井邊上,用力拉動韁繩,慢慢把一個木桶從裏麵拉了上來。
被凍僵,泛著酡紅的臉上勉強展露出了一個笑容,男孩用泛酸的雙臂提起裝滿水的木桶,憋一口氣,往家的方向奔去。
憋著那口氣,男孩的臉漲得通紅,到了家門,放下木桶之後,他就猛地深呼吸,眼前驟然出現了一片黑暗,但他並未驚慌,因為他早已習慣。
抬手敲響家門,在等待妹妹開門的時間裏,男孩站在門口不住搓擦手臂,用力跺腳。
吱嘎,木門被打開了,一個身上包裹著獸皮的女孩踮著腳尖拉開了門,看到哥哥的身影,便露出笑容,吸了下鼻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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