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青岑身上獨有明媚和清冷共存的氣質,不偏不倚,恰到好處。

唯有這一張凝豔的紅唇,一開一合之間,卻是冰冷的話語。

慕臨止也不生氣,回想起清晨她穿著那件白色睡裙睡眼朦朧的樣子,和現在這般鋒芒畢露淩豔絕美的姿態大相徑庭。

他當然無法忽視顧美人冷漠的聲音,慕臨止嗓音慵懶,語氣平淡地回答了一句,“顧小姐,顧總讓我來看看你。”

“編,接著編。”青岑毫不留情地拆穿,紅唇扯出一抹冷笑。

“你看,我說了你又不信,你還要問我。”慕臨止精明的目光含笑著打量顧青岑,然而美人冷漠的眼神裏隻有徹底的疏離和防備。

“慕總,顧氏事務繁忙,我不便留你。”青岑涼薄的紅唇再度開口,已經是請離的話。

慕臨止像是一早就知道顧青岑會說出這樣果絕的話,他的神情並沒有半分詫異,精致的薄唇微勾起淡淡的笑意,嗓音慵然,“顧小姐,說句實在話,你今天真不該趕我走。”

慕臨止略起身調整了坐姿,隻是微起身的一個動作,顧青岑卻防備地後退了半步。

“嗬,別怕。”慕臨止的嗓音陡然軟了下來,輕柔的尾音像是在安慰一隻寵物,他清冷邪肆的眸光掠過一絲不經意的失落,語氣克製隱忍,“我不會對你做什麽的。”

慕臨止好整以暇地望著渾身戒備的顧大美人,顯然有些無奈,他沉聲低言,恰是戲謔,“顧小姐,怎麽說我也幫你料理了江氏酒業,你一點表示都沒有也就算了。動不動就讓我走,這是不是太不明智了。”

青岑挑眉嗤笑一聲,譏誚的紅唇勾起弧度,“慕總自己被江二小姐算計,對付江氏也隻是公報私仇而已,關我什麽事?”

慕臨止從容平和地頷首,並不反駁,他薄唇微啟,語氣仍是慵然的戲謔,“我公報私仇,你隔岸觀火,我們彼此彼此。”

顧青岑默然垂眸瞥了一眼慕臨止,清澈漂亮的眼底波瀾不驚。

慕臨止修長的指尖劃過身旁一側桌上的絲絨禮盒,抬手一勾,裏麵赫然放著一件雪青色星辰禮服。

“顧小姐,我看你比較喜歡純色,這是我按照你的尺碼親自設計定製的禮服,適合酒會晚宴,希望你收下。”他收斂起所有笑意,說得極其認真。

青岑卻嗤之以鼻,眼皮抬也不抬看也不看,冷漠又嘲諷地毫不客氣吐出一句,“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慕臨止霎時沉聲低笑,恰是分明的爽朗,他明亮的星眸始終望著她,薄唇微彎,語調平和,“我在你眼裏,就這麽狡猾麽?”

狡猾如老狐狸,當然如此。

顧青岑不答,平靜地凝視著他,企圖透過這雙慧黠的墨眸望到他的心底,看看他到底打得什麽算盤。

“按照你平時一定隻會說兩個字,‘扔了’。”慕臨止抬手撐著腦袋,歪頭一側,語氣慵懶,“顧小姐,其實我呢,主要是想看看,你扔東西的姿勢和技巧。”

他骨節分明的指尖輕輕一推,禮服推到了她麵前,仿佛在期待著她如何淩厲地冒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