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了,他皺了皺眉心,又稍帶嫌棄的補充道:“還粘了我一嘴巴的墨,我擦了好久才擦幹淨。”

    聞言,程嘉抬起頭來,沒什麽表情的看了他一眼,言簡意賅的道:“閉嘴。”

    “好的,嘉嘉。”

    賀辭立刻把食指抵到了嘴唇上,做了一個噓的手勢,乖乖的閉上了嘴巴。

    “好了寶貝兒,你也別哭唧唧的了。”

    白鹿嗤笑一聲,俯身一把將蹲在地上哭鼻子的姑娘給拉了起來,嗓音慵懶的像隻沒睡醒的貓兒。

    “趕緊擦擦你這滿臉鼻涕和淚的,髒死了。”

    她從挎包裏摸出張紙巾來,口嫌體直的往她的臉上按著。

    “聽著,你很好,他不配,別再為狗東西掉眼淚。”

    宋伊伊吸了吸鼻子,又啞又委屈的聲音甕聲甕氣的從紙巾下傳了出來:“白,我臉上的皮都快被你擦掉了……”

    白鹿的動作頓了頓,沒好氣的道:“忍著!”

    和口中凶狠的語氣不同的是,她手上粗魯的動作漸漸放輕了下來,又:“行了行了啊,別哭了,爸爸是帶你來找場子的,可不是看你這麽沒出息的在這個狗東西麵前哭的。”

    提起這個狗東西,宋伊伊委屈的扁了扁嘴又要哭,白鹿眼疾手快的一張紙巾按在了她的嘴巴,直接把她的哭腔給壓了回去:“收!”

    宋伊伊的一聲嗚咽被壓的重新吞回了肚子裏。

    “打住了,聽到沒?”白鹿把紙巾塞進她的手心裏,又歪了歪頭摘掉身上的挎包,順勢丟到她的懷裏。

    “拿著,這個哭就到此為止了,你要是真的想哭,等一會兒回去讓你哭個夠,先把眼前的這個狗東西給解決了。”

    她的眼神有意無意的掃過狗東西的第三條腿,唇角掀起的弧度意味深長。

    阮江升被她這個別有深意的眼神掃的脊背發毛,不自覺的夾緊膝蓋抖了一下。

    程嘉早就等的百無聊賴了,聽她這樣,懶懶的抬了抬眼,摘下了耳朵裏塞著的耳機,直起了身子。

    “伊伊啊。”見程嘉白鹿要動手,賀辭將滑板往牆邊一立,慢悠悠的走到宋伊伊的麵前來,手腕上的佛珠在她眼前一晃而過,慢條斯理的開了口。

    “佛經中有言,人有八苦,生苦,老苦,病苦,死苦,怨憎會苦,愛別離苦,求不得苦,五蘊熾盛苦,唯有身心放空,方能人離難,難離身,一切災殃化為塵。”

    賀辭一副老僧入定的修行姿態。

    “……”

    程嘉和白鹿挽袖子的動作同時頓住了。

    宋伊伊懵懵懂懂的抬起了頭,一雙澄澈幹淨的眼睛裏滿是茫然。

    她吸了吸鼻子,非常坦誠的:“辭哥,你的話我聽不懂。”

    這一句充滿佛光普照的神來之語在這個殺氣騰騰的氣氛裏實在是太過於突兀,林青柚想不聽到也難。

    她將咬著的那顆軟糖吞了下去,在心裏默默地接了一句——世間萬物皆空,唯其空,便能包容萬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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