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深倚著車,動作利索地摘下頭盔。

外場的呼喊沸騰不已,他垂眸指尖有條不紊地敲擊車座,直到聽到機械提示,頭也不回地往裏走。

“等等。”

後麵的第二名試圖把他喊住,見人不為所動,抱著頭盔喘氣上前,“兄弟,再玩一局?”

就差那麽點時間,第二名也不甘心永遠排在後麵。

見顧深停住沒答話,他直接道:“再玩一次,我來賭錢。”

來這比賽可不是白玩的,第一名的獎金豐厚。第二名認得顧深,最近他來得多,玩車跟不要命一般,排名次次第一,幾乎有他在的名單中永遠秒殺所有人。

聞言,顧深掀了掀眼皮,嗤笑了一下:“我不陪玩。”

“可以加錢!”

第二名忙大聲喊。

“你不是差錢嗎,不然也不會天天隔三差五玩——”

話音未落,前方人已然冷下臉,睨過來的眼神似刀,裹著比烈風還涼的寒意,“誰說我差錢?”

沈之安趕到時目睹的就是這麽一副差點起火的局麵,少年暗叫不妙,忙不迭奔過來排解。

可是一聽緣由,同樣擰眉,“不是我說……”

他指了指抬步離開的顧深,頗有講道理喋喋不休的趨勢,“先不提這地方又小又不好玩,你知道那家夥實力是什麽嗎,人家心情不好來溜溜的,發揮失常也就讓第二名夠著背影,發揮正常足足能拉你一個圈!”

“……”

顧深捏著頭盔往後台走,前方出現一個人攔路。

他眯眸,眉宇隱有不耐。

“顧深……是吧?”

那人聲音極為耳熟,見著念叨的名字原主,甚至恨得咬咬牙,若是沈之安跟上來瞧一眼,便能認出他是上回仗著自家公司耍了顧深被打得倒地不起的二世祖大白牙。

“玩玩?”

顧深掀起眼皮懶懶地瞥一眼,抬步往旁邊走。

“等等!你不敢和我玩,是怕我又耍你麽?我是窮了,但那幾個錢還是出得起的。”

大白牙嗤笑出聲,黝黑的臉寫滿執拗,他下顎還帶著疤痕,是上回挨的重傷沒恢複好,即便如此,也沒妨礙他找顧深麻煩的主意。

自從上回得罪顧深後,他爹為了解決糾紛連夜發通告違約痛失幾億資金,更是由於後期顧家的撤資,公司股票一落千丈接近破產,而他作為少爺的待遇更是不如從前。

他心裏不爽,在這瞧了幾次,越發不平衡,想迫切出口氣。

卻不想顧深停住步伐,抬起眸居高臨下地瞧,半響似被逗笑了,語氣低沉狂妄,“你會?”

“有膽子就陪我賭一場。”

興致缺缺,“沒興趣。”

“我們玩個刺激的,”大白牙眼神犀利,注意到顧深的視線,胸有成竹放長線,“C市有名的賽車禁地,斷崖道,敢嗎?”

顧深看他,似乎沒想到這種二世祖會提議,淡淡勾唇。

何止玩過,前些年差點死在那了。

大白牙無時無刻盯著顧深,自然捕捉到對方聽到後略帶驚訝的眼神,頓時信心更足,“我有後台解禁,我們去那裏玩一次,怎麽樣?”

對於賽車手來說,自然是越刺激的戰場興趣越激烈發揮越逆天,大白牙有把握使出籌碼。

“我們玩一次,獎金十萬。”

這可比賽車場第一名漲價多了。

顧深嘴角扯起的弧度加大,漫不經心地開口,“可是我從不陪玩。”

“我們兩個比一場,安裁判,獲勝者贏錢,可以信了吧?”

顧深瞌眼皮,不為所動。

大白牙咬咬牙,“第一名加十倍價。”

黑夜中,套著夾克的男生低低地笑了,手中的頭盔映光,嗓音沉沉,“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