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淺月僅慢了半拍。

等到她趕到時,隔著遙遠幾米路途,微弱的光線中她看見那個影子無所畏懼地闖入了門,緊接著,紛紛揚起的腳步聲伴著仿若白晝的刺明光從背後襲來。

……

午夜十點,人民醫院的大門傳來急促的笛鳴。

令人詫異的是,旁邊居然在緊跟著一架顯眼的警車。

明晃的白熾燈照亮了整個走廊,喊叫聲,推車聲絡繹不絕。

那架載著小身板的醫護急救床被推進了急救室,顧深被身後的迷彩服的男人架住。

陸隊深呼了口氣,強製性攔著一身狼狽的男生。

“我知道你現在完完全全冷靜不下來,你先別衝動,先讓那丫頭止住血,再解決其他的可以嗎?”

顧深的眼底戾氣十足,幹淨的白襯衫沾了血,手臂的灰紅痕跡顯眼,碎發亂成一團,帶著強烈的毀滅感。

陸隊不敢放他亂來,隻好強製控製。

身後傳來劈裏啪啦的聲響,許若葵與戴著口罩帽子的蘇淺月從前麵跑了過來。

陸隊正欲開口讓她們兩個去看傷,身後的門忽的開了。

他忙不迭抱緊顧深。

“怎麽樣了?!”

許若葵更急,衝上前問。

醫生眉宇間的慎重與嚴肅無法遮掩,“病人現在受了驚嚇,狀況不容樂觀,最為重要的是她周身都是傷,需要及時輸血。”

“醫院血庫最近緊缺O型血,現在這裏麵有誰是O型血的嗎?”

意思是要輸血。

O型血算是常見血型中最管用也最麻煩的血型了,隻能本型血輸。

“你們有誰是O型血的?”

聞言,不管怎麽樣,陸隊忙回頭提高音量喊。

現場的人沉默片刻,都搖了搖頭。

“AB血可以嗎?”

“不可以。”

陸隊沉著聲。

“我是O型血!”

恰巧此時,走廊尾端大步邁來一個熟悉的身影。

顧深連餘光都沒施舍,倒是先前問話的許若葵眼睫動了動,自覺退回。

醫生眉頭一直沒有鬆動,“你是O型血?”

溫清正麵色嚴肅地點頭,“我是傷者的舅舅。”

他身後跟著駱作席。

後者衝陸隊示意了一下,醫生麵色沉下來,“你真當電視裏都是真的?”

“直係家屬不可以輸血!”

駱作席眼底掠過詫異,抬眸唇動了動,下一刻溫清正已經上前一步,低頭對那醫生說了幾句。

幾秒後,原本明顯反對的白大褂的醫者出乎意料點點頭,揮揮手招呼,“請您到醫房獻血。”

……

急救室的燈一熄,其餘的人紛紛圍著走出來的醫生。

醫生摘下口罩,麵色緩和過來。

聽到傷者已無大礙後,眾人都鬆了口氣。

“急救的主要原因是傷者失血過多。”

溫清正抬著紮著白布的胳膊,醫生繼續道,“傷者手臂上應該是被木頭刺到了,皮膚裏有木碎殘留。除了大腦受到極強的刺激性暈厥外,她身上還有許多尖刺傷口。”

駱作席麵色稍變,當即聽到心底的那個預測,“我們從傷者的胳膊上剔出了這個。”

明亮的燈光下,醫生手心靜靜躺著幾枚閃著銀光的銀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