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許汙蔑我!”於玖玖揉了揉卷發,凶,“再這樣我就告訴顧阿姨!”

“你去問啊,”顧深彎眸,拖腔帶調,痞氣卷上了眉梢,“我媽是聽你的,但她還是講道理的一方。”

於玖玖抿抿唇,腦袋瓜還沒想好措辭,低頭立即含了一口牛奶。

顧深慢悠悠的語句才傳過來:“而且她隻聽媳婦的。”

“咳咳——”牛奶差點噴出來,姑娘壓製住,登時捂著胸口咳嗽,眼淚差點嗆了出來。

“你、你別胡……”

前段時間是弟喊嫂子,還想胡亂弄出什麽新的鬼東西……

“你不能造謠起哄……”

她本人明明還沒同意……專製鬼。

於玖玖聲罵。

對麵沒話。

撥了幾張紙巾擦嘴,將東西放進垃圾桶,等了好一會,於玖玖才恍覺顧深自自己反駁後一直沒話。

她心尖顫了顫,手心捏著藥瓶的力道不自覺加重。

“顧深……”她試探著輕輕喚了一句,發覺對麵沒有回應,再低頭凝視著藥片。

約莫幾十秒都沒再響起那道調戲痞氣的聲線,姑娘眼影垂下的睫毛影子落在眼瞼下,多了些許沉默的壓抑。

要不是不斷流動的時間條,於玖玖幾乎以為電話掛了。

可是對麵什麽聲音都沒有,連六六粘饒貓叫都不在,她深吸一口氣,端過桌上的牛奶輕輕喝了幾口,味道還是極甜的。

鍾姨最近沒有放幫助睡眠的藥物。

雖然放也不會影響口感,可作為常年靠著安眠藥睡覺的於玖玖來,隻要是熟悉的藥品,當場一口已經能辨別出來。

自從上回半夜夢到於崇禮崩潰之後,她服了一段時間的藥再次做了一次心理複診,何醫生與心理醫生反饋還可以。

鍾姨這次沒有安眠藥,明情況已經有所改善了。

能像個正常人一樣。

“剛剛草坪的燈壞了一盞,六六在叫,我去換了。”

幾分鍾後,顧深姍姍來遲的話語透過電話線傳了過來。

六六過的一定要好,這是九九曾經對他提的要求,貓影辦法與理由反駁,隻能乖乖服從了。

顧深無奈地揉了揉太陽穴。

聽筒對麵沒有聲音,他滾了滾喉結,腦海掠過的想法還未實錘,姑娘弱弱地喚了他一句。

“……顧深?”

“嗯?”他應。

對麵的姑娘似乎深吸了一口氣,聲問,“你剛剛真的沒有生氣?”

“沒有,怎麽?”

顧深聽著她語調裏微微發顫的聲線,皺了皺眉。

還未待他發問,姑娘試探的、聲如細蚊的呢喃被風卷了過來。

“你……不、是再等一段時間,我想想,就可以了。”

似乎是沒準備好,她話的次序有點亂,讓人摸不著頭腦。

顧深細細捋了一遍,多次的遭拒拒習慣性地使他沒相信。

男生舔了舔腮肉,輕輕地再問一遍,“怎麽了?”

於玖玖抓緊了棉被,到唇邊即將脫口而出的話語登時收斂,她記起簾初兩人互不搭理時的距離感,還是沒敢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