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捕捉到輕輕平穩的呼吸聲,許若葵瞅了瞅進入淺眠的姑娘,搖搖頭發出輕輕的歎息。

平放的手機開機後顯示了兩條新收到的信息,少女頓了頓,肩聳了下來,靜靜眺望窗外的夜色。

因為受驚與女孩睡著的緣故,後期的車速放的極緩,待回到姑娘的別墅時已經達到淩晨時刻。

引擎放停,司機解了門鎖回頭,恰巧蘇淺月手機響了。

看了屏幕的她微微蹙眉,視線掠過停留在揉眼緩緩坐正的於玖玖上。

“我送玖寶上樓吧。”

瞧見人又倒向一側迷迷糊糊閉了眼眸,許若葵無奈道。

聽到車響的鍾姨已經下樓開門,蘇淺月望了一眼,點點頭,走到暗處接電話。

於玖玖被叫起其實也隻清醒了幾分鍾。

打著哈欠跟個尾巴一樣上樓,脫了鞋襪蜷過被子窩在被窩又睡了,不過臨閉眼前還是聲地跟許若葵道了句“晚安”。

後者彎眸笑笑,給她掖了掖被子,又忍不住揉揉卷毛腦袋。

於玖玖的臥室是偏溫馨風的,沙發一側的積木架附近的地盤還鋪了一層糖果色係的地貼。

茜茜與六六兩隻貓乖乖窩在角落的貓窩裏睡著了。

許若葵起身一眼掃過去。

所有的東西表麵看起來都擺放得整齊,抽屜什麽的也掩得很好,隻是一紗隔出空間的梳妝台那端紗簾未閉,走近一看,便能瞧見亂放的口紅直接躺在桌麵上。

其實還是個孩性子。

許若葵無奈地笑了,抬眸望向半開的窗外。

二樓臥室的熱水器出了故障,鍾姨下樓打了盆熱水準備用來給姑娘擦手洗臉。

在過道遇上準備離開的許若葵之際,兩人目光對上。

雙方互相點點頭,時間太晚鍾姨隻能溫和道了聲謝謝,目送人遠去才繼續上樓。

臥室的燈沒關,瞧見窩在床心睡得安穩舒適的姑娘,鍾姨無奈地笑笑,拎起洗過的毛巾一點一點地給她擦手。

中間時段,女孩還翻了個身,迷糊間感覺到人影,嘴裏嘀咕一句“鍾姨”便繼續乖巧地睡好了。

真的很乖。

鍾姨搖搖頭,望了望她手心重新包紮的紗布,彎起的眼角皺紋深邃,明顯隱含著寵溺與無可奈何。

現在看到這份溫馨閑適的模樣已經很難得了。

鍾姨仍記得第一住進別墅時,姐還,內向膽怯得很,處在陌生的環境裏一晚上都抱著枕頭窩在牆角雙眼通紅地無聲抽泣。

再後來,老先生也無奈,隻能將她送回醫院養著。

厭食、嗜甜、催吐、自殘,這麽來來回回折騰了幾次,於盛才忍痛把孫女送離臨城調養身體。

其實那段時日裏,除了玖玖,老先生也不好過。

老人濃密的頭發掉了許多,也是白了大半,疲憊不堪時還進了一次醫院。

平心而論,他們都清楚,即便溫媛再怎麽不願意踏進於家的混水,這道不平的波瀾總歸還是會衝波到她與於崇禮最疼愛的女兒那賭。

隻因為玖玖姓於,是於家唯一的孫女,也是當時車禍的唯一幸存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