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馭獸師似乎是仗著有操控猛獸的大本事,即便接到新的命令,走得也是不急不慌,騎在老黃牛背上,那叫一個悠然,就像一個日暮回家、騎牛吹笛的放牛娃。

    那些平日奔跑起來無人能及的猛獸跟著慢慢前行,絲毫不躁,有的背部或側腹還插著利箭,卻像感覺不到疼痛。

    而馭獸少年,也根本沒有停下來為它們拔箭治傷的打算,任它們走著走著,就忽然倒下一個,不看不管。

    頭戴黑紗帷帽的載慈和兩個粽子般的花草人不遠不近地跟著,他們身後,又悄無聲息跟著紅衣人、綠衣人。

    這樣悠悠走了六七,若非想著馭獸少年要對付的可能是洛麟羽、他越慢就越對皇帝侄兒有利,洛轅株必要耐心盡失,急得心裏直冒汗。

    此時已是炎夏,載慈雖能在日光下行走,卻和鬼王一樣,對太強的烈日依然有絲忌憚,路途之中,還是盡量從有樹林的蔭涼之地穿過。

    被控製的野獸雖然不知饑餓不知口渴,馭獸少年卻每都帶它們喝次水。

    如此,洛思行等人也能隨之稍稍休息。

    到了第八日,三人正跟得好好的,前方獸群突然停下了腳步。

    “怎麽回事?”洛轅株引頸而望,低聲問道,“到地方了嗎?”

    載慈沒話,打手勢示意從遠側繞過去看究竟。

    不敢驚動獸群,三人輕手輕腳地從路邊樹林繞向前方,待看到攔住去路、負手而立的身影,叔侄二人皆是愣怔。

    容貌俊美、挺拔修長的雪發少年身著月色衣袍,腰係玉帶,袖口與袍角皆以金線刺繡。

    金色不僅是皇家專屬顏色,且繡的是龍紋。

    龍紋圖案,已明目張膽、毫不遮蔽地顯示了他的高貴身份。

    標誌性的雪發,金線繡龍,不是身著常服的大正帝王洛麟羽,還能是誰?

    洛轅株正要上去,載慈卻一把拉住他:“等等。”

    洛轅株扭頭望他。

    載慈低低道:“看看再。”

    洛轅株想了想,便依了他的意思。

    洛麟羽敢隻身出現在這裏,又攔住馭獸少年的去路,必是有滅敵之計。

    馭獸少年吹出原地待命的詭異曲調後,麵具下的眼睛不停打量著十丈外的人,半晌才直起後背,一改懶洋洋的姿態:“大正皇帝?”

    看了這許久,才確認對方身份,可見之前定是常年隱居,不太過問世事。

    雪白長發順肩披垂,鬢角兩縷隨風輕輕飄動,洛麟羽嘴角含笑:“原來秀橙馭獸師是個少年,實在意外。”

    話是這麽,眼裏卻絲毫沒有意外之色。

    馭獸少年覺得那雙眼睛看過來時,似能穿透人心,不由微微垂了一下眸:“你擋在這裏是何意?以一人之力對付我這猛獸群嗎?”

    “有何不可?”洛麟羽淡淡一笑,“區區野獸,還是被人控製、沒有自己靈魂的野獸,不足懼。”

    馭獸少年看著他,微微歪了歪頭。

    洛轅株低聲嘖嘖:“瞧我這皇帝侄兒的氣勢,那些凶巴巴的猛獸在他麵前,好像全都成了沒啥大用的木頭玩偶!”

    洛思行聞言,雙唇緊抿。

    馭獸少年瞧了洛麟羽片刻,便擺正腦袋,白皙的手緩緩抬起:“那就,請接招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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