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帝在祭大典上被妖界女子行刺的事,想瞞也瞞不住,因為不僅官員侍衛們親眼目睹,壇牆外的百姓也都瞧得分明,那麽多人,根本不可能封鎖消息。

    因拚命護駕而受傷的千牛衛除了被放假休養,還有藥品和賞賜送到家。

    受傷最重、幾乎命懸一線的普真法師,則在帝王幼時所住的麟羽宮臥床治療。當日為了救他,宮中太醫、禦醫全部到場,帝王又親自為他上藥包紮。

    穿上烏皮靴、長袖遮手的木離焰已在人前露麵~~哦不,是露白紗帷帽。

    看不到臉,看不到手,也看不到腳,除了普真、豆子和球果子,沒人知道從不以真麵目見人的木公子,其實是個行動越來越靈活的木頭人。

    更無人知曉,他目前隨時跟在皇帝身後的作用,是阻止普真與皇帝親熱。

    洛麟羽很爭氣,普真也爭氣,兩人都用平生最大的意誌力與血融咒對抗。

    因試圖破解此咒,洛麟羽不但不再遠離普真,反而靠近,甚至碰觸他的肌膚。

    普真趴在床上,閉著眼,對手指的觸碰更加敏感,不僅傷口周圍一陣陣酥麻,連全身都有些顫栗。

    他的兩手狠狠摳抓褥絮,拚命強忍各種衝動。

    普真忍得極為辛苦,洛麟羽也不好受。這血融咒就像巫庫族的情蠱,中之便一心一意,一生一世,不棄不離。

    故意與之對抗,純屬自討苦吃。

    木離焰站在床邊,一旦兩人控製不住,它就用那不怕打、更不怕咬的膚色木手,將二人強行分開。幾次三番下來,真氣順傷口泄露出去的普真便有些筋疲力盡,傷口也再度崩裂。

    漸漸的,他不再折騰,待攢起些微力氣,又起話來,轉移注意力:“陛下,貧僧有件事想對你。”

    洛麟羽看向他,目光柔和:“吧。”

    “思行皇子離宮去皇陵時,曾令人送信到慈光寺,希望貧僧能看在以往的情分上,助他一臂之力,”普真忍著縱橫交錯、重重疊疊刀劍之傷帶來的疼痛,“貧僧自知若無此行,緣必難了,便去了。”

    洛麟羽點點頭,沒話。

    “不過……”普真見她不問,便自己續言,“貧僧雖授給他他心通的修煉方法,他卻不可能修出神通。”

    洛麟羽露出不解神色。

    普真道:“神通不易得,獲取途徑隻有兩種,一為多生多世修持修定,才有今生業報,看似與生俱來,實是多世善行報果;二為今生所修,以修得戒、定、慧的成就,修得神通。”

    洛麟羽思索著微微頷首。

    洛思行今生都未有什麽善行,又哪來多世業報?至於修得戒定慧,即便是出家人,好像都沒那麽容易修出來,何況他個爭權奪利的皇子?

    普真忽然抬手抓她手臂:“陛下……”

    “普真,洛麟羽的目光從他手背移到他眼睛,“你我都很清楚,這份難以克製的情意乃血融咒所引,並非出自真心。”

    “我……”普真的手緊了緊,垂下眼簾遮掩痛苦之色,“貧僧……貧僧知道……”

    他知道,但本應隨話語放開的手,卻絲毫沒有放開的意思。

    洛麟羽為他重新上藥的手也因克製過重而微微顫抖:“按玄華已去,像你這麽幹淨的佛門弟子,我可以不拒絕,也可以令你還俗。但普真,人不能太自私,我已經毀了玄華,不能再毀了你。”

    “陛下!”普真猛然抬眼,呼吸有些急促,“貧僧不怕!貧僧願意為陛下還俗!”

    “普真……”洛麟羽看著他,手握成拳,緊了鬆,鬆了緊,最終還是低下頭吻向他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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