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過子時,月寧殿的炭火依然燒得極旺,皇後心裏卻一片冰冷。

    她擦淨眼淚,雕像般坐著,一動不動,許久後,漸無傷心之態,表情亦變得平靜而淡漠:“通知各宮妃嬪,今日本宮身體不適,兩日後再來請安。”

    定漣紅著眼睛微微垂首:“是。”

    她擔憂地看過去,“娘娘……”

    “我沒事,”汲善滿臉都是已經幹涸、擦也擦不掉的淚痕,“去打些水來。”

    定漣立即應是,打開殿門,低聲吩咐值夜宮女。

    片刻後,熱水送到。

    定漣伺候主子淨麵,洗手,泡腳。

    過程中,汲善一言不發。

    洗完後,上床睡覺時,忽然來了一句:“不要特意通知羽兒,她若不來,最好,若來請安,就……”

    就如何,她也不知道了。

    估計隻要她冉了這兒,想瞞也瞞不住。

    定漣道:“娘娘是怕殿下知道後闖禍?”

    “我那孩兒重情,若被她知曉,怕是立馬跑去告訴靖王,和他一起跟皇上要人,”汲善語氣冷冷,“我不會讓我的孩子因為任何人受到傷害!”

    “可……”定漣微微皺眉,“殿下何其聰明,隻怕根本瞞不住啊!”

    “見機行事吧,”汲善很冷靜,“若她懷疑,就轉告本宮一句話給她:稍安勿躁,不許妄動。”

    定漣低聲應是。

    側殿裏,打破禮儀和規矩、抱得美饒洛觜崇,即便要亮了,仍然不舍得放開半分。

    他從不知一個女子能如此美好。

    美好到極致。

    可她的眼神……

    她不哭,不鬧,不反抗,卻也不接受。

    她的不接受,是用目光傳遞的。

    他痛快淋漓,她卻平靜無波,毫無反應,就那麽淡淡看著他,像個旁觀者。

    後宮這麽多女人,從未有誰這麽對他。

    除了初夜時的無措,之後的她們,多極盡討好,尤其是閻貴人。

    可如今,閻媚的一切都不及她一個眼神。

    此刻的他,隻想要她一個肯定的眼神。

    可他知道,這有點奢望。

    她不恨他就不錯了。

    但即便她真的恨他又如何?

    他是帝王,他相信自己總有一會得到她的真心。

    隻是時間問題而已。

    窗外有光。

    洛坤宮卻一片安靜。

    沒有一個妃嬪來請安。

    洛觜崇感到皇後太貼心。

    貼心到令他有絲愧疚。

    她當初不惜與家族決裂,也要嫁給他。每個妃嬪身後都有親人援手,唯獨皇後沒櫻她就像眾叛親離一樣被逐出汲家,除了貼身婢女,無親人,無助力。

    “善兒,我雖不能給你一份完整的情,但你的皇後之位,定無人能動。”他心裏暗自承諾。

    之後不久,洗漱熱水、早膳等陸續送了過來。除皇後沒有露麵,該伺候的東西都一樣不缺地周到奉至。

    這讓洛觜崇極為體麵。

    可他並未借著這份體麵離開,而是繼續待在側殿,親自為赤燃塗抹藥膏,絲毫不嫌棄她那膝蓋上的膿瘡潰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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