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不瞞您，碗墓裏的人，乃四王爺洛轅株，”老曹對於自己被製住的身體滿不在意，反而用敬詞回答問題，“幾次死而複生、受盡人間苦難的可憐王爺！”
四王爺？
哪個四王爺？
怎麽父皇、母後、所有她認識的人都從未提及？
洛麟羽見他識破自己的身份卻不拆穿，還如此恭敬，便放開他：“幾次死而複生是何意？”
老曹回道：“四王爺生下來就與常人不同，別的孩子每日喝乳無數頓，他卻沾都不沾。宮裏人雖覺奇怪，卻也沒往他身體有疾上麵想，隻是想法子喂米湯稀粥，直到有他臉色發青、全身抽搐，才急請太醫。不料，待太醫趕到，四王爺已經全身都發青，且口吐白沫，眼看就要活不成了。”
全身抽搐？
難道是癲癇？
“然後呢？”洛麟羽問道，“救活了？”
話音剛落，她就自己暗呸一聲：這不廢話麽，沒救活能看見現在的四王爺？
老曹點點頭：“當時那情狀，沒人認為能救得活，王爺的母妃情急之下，竟屈身跪求太醫，而先皇也聞訊趕到。太醫無法，隻能硬著頭皮，死馬當作活馬醫，開了幾副湯藥。嘿，誰能想到，湯藥灌下去，又連喝幾後，王爺竟變得體格強壯，生龍活虎，好了！”
老曹臉上露出笑容，卻又很快收斂並歎了一口氣：“此後的幾年裏，王爺從未生過病，所有人都以為上次隻是急發症，好了也就好了，哪知王爺八歲那年，竟在尚書房突然犯病，痛得滿地打滾，和前回一樣臉色發青，全身抽搐，口吐白沫。待太醫趕來，他竟在掙紮中兩眼一翻，斷了氣！”
洛麟羽皺眉。
“這次，是真的死了，”老曹歎道，“連身子都僵硬了，一點溫度都沒有，哪裏還能活？王爺的母妃當時就昏厥過去，先皇也怔了許久。”
洛麟羽沒插話，他心通卻一直施展著，看他的是真還是假。
老曹的麵色忽然變得驚奇：“可沒想到，一個已經斷氣的人，居然在一個時辰後，臉部青色漸漸褪去，慢慢有了血色，且越來越紅潤，最後眼睛一睜，自己活過來了！”
洛麟羽點點頭：“應該是假死。”
老曹沒反駁：“公子得不無可能，但頭痛病可假死，頭蓋骨被刺穿還能活，就不僅僅是幸運了。”
洛麟羽訝然看著他：“怎麽？”
老曹卻接著講述道：“八歲的孩子身上哪裏痛，能明明白白出來，死而複生後，能清楚地告訴太醫，自己發病時頭特別痛。可別太醫，先皇把所有禦醫都宣來會診，都沒個確切的結論。這之後，四王爺便隔三差五鬧頭痛，且每年都會死個一兩回，四王爺的母妃暗地裏請巫醫來瞧都沒用。”
“萬幸的是，四王爺雖受盡苦楚，經曆多次死亡，卻每次都能活過來。而那年冬……”老曹的語氣裏盡是歎息，“因為突然發病時，他正在池塘邊，便一頭栽進冰冷的池水裏。而當時，跟著的兩名太監都被他打發回去拿東西，直到回來才發現四王爺不見了，還以為他撇下他們自個兒走了。這一誤會，便是耽擱，等找了許久都沒找到、才終於想起這個可能時，已經是兩個時辰後。”
洛麟羽心裏嘖嘖：在冷水裏泡四個時都不死，還真是命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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