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便是大封大賞後的君臣酒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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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座舊而不破的單殿裏,伍恭恪披散著頭發呆坐在已看不清人臉的模糊銅鏡前。

    過慣了錦衣玉食的生活,黑暗而令人絕望的大牢,雖然隻有些許黴氣,卻依然令她仿佛嗅到撲麵而來的腐爛味道。

    她厲聲命令,隻換來幾聲賤卒的嗤笑。

    她怒罵吵鬧,卻沒有一個人回應。

    她罵累了,喊餓了,也無人送水送吃的。

    她終於哭嚎起來,放下臉麵和自尊,求那些曾經最看不起的獄卒賤民,求他們幫忙通報,她要見皇上。

    然而,得到的,依然是嘲諷或冷笑。

    別皇上,她連獄官都見不到。

    她終於明白,有時候,一個的獄卒,在最需要的人麵前,有多重要。

    可惜,她醒悟得太晚了。

    身為皇貴妃,卻被打入牢,一下子從雲而進地獄。

    伍家也被抄。

    按照律法,謀反罪臣之家,正犯要被處以斬刑;

    正犯的父親和兒子要被處以絞刑;

    正犯的母親、女兒、妻妾、兒媳婦、姐妹、奴婢等,都被罰為官婢,沒入掖庭……

    伍家,應該已經沒什麽人了。

    皇兒用看守皇陵換她一命,卻沒來向她辭行,想必心裏是恨她的,恨她這個阿娘沒用。

    因協助主子往宮外偷送私信,攬月宮的宮女太監全部被杖斃,一個不剩。

    若非皇兒還活著,她才是真正的孤家寡人。

    可皇兒在皇陵,她又在無人問津的冷宮,這樣的慘境,幾乎讓她喪失繼續活下去的勇氣。

    皇兒自行發配,母家人亡家破,她都不知道自己活著還有什麽意義。

    啪!

    一道輕響,驚醒了雙眼無神的女人。

    她沒有力氣喝問是誰,隻向打破窗紙之物看去。

    暈暈傻傻地愣了會兒,她猛然起身,拉開因掉漆而斑駁的殿門。

    門外無人。

    她連忙重新關緊,奔回去俯身拾起地上那裹著一張紙片、用細絲繩纏繞捆綁的石。

    拆線展紙,上麵有密密麻麻蠅頭般的字。

    看完那些字,她的心,她的人,漸漸活了過來。

    隨即,她的眼裏爆發出刻骨仇恨:洛麟羽,你隻是一時的得意而已,來日方長,咱們走著瞧,該算的賬,我們母子二人,會與你一筆筆算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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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義寧坊的一座大宅裏。

    鋪著朱紅色繡花軟墊的精編竹席上,屈膝跪坐的男子,正用自己那雙如女子般的纖長玉手,將一枚精致巧、散發著清幽香氣的錦緞香囊,輕輕係在妖芷鈺的玉佩旁,聲音輕柔:“當真要一起出去遊玩麽?”

    妖芷鈺笑道:“那還有假?”

    他端起案上的青枝玉茶盞,遞到男子唇邊。

    男子就著他的手喝了一口。

    妖芷鈺將茶盞置回案幾上:“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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